那一刀他確實不是躲不開,隻不過當時的情況,他要麼把她拉到自己身後,要麼去奪葉優然手裏的刀,可那刀子距離她的臉太近,如果他選擇了後者,很容易就劃傷她的臉。
既然同樣都是“可能受傷”,那他是男人,當然應該由他來受。
何況她這麼臭美,要是在她臉上劃一刀,她說不定能哭上幾天。
靳湛北腦子裏仿佛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次,她隻是長了顆小痘痘,就氣得連續喝了幾天的白粥,別說是肉類,就連蔬菜水果都拒絕食用。
越是久遠的記憶,就越是深刻的印刻在腦子裏,連他自己都無法自主的將其抹掉。似乎隻有胸口傳來那陣陣清晰的痛楚,才能壓下其他地方隱隱約約的疼痛……
葉寒煙被他直白的話說的一噎,冷臉瞪著他,臉部繃得死緊,咬牙切齒:“你以為我會?”
愧疚?她為什麼要對他愧疚?
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就算那一刀捅死他也是他活該,憑什麼要她愧疚?
葉寒煙心裏裝載了不知何種情緒,她一遍遍告訴自己,不關她的事,她現在應該去片場,根本不需要管他,可是嘴唇張了幾次,她卻像是失聲了一樣,不停地顫抖,說不出半個字。
她閉了閉眼,過了會兒,才道:“去車裏坐會兒。”
說完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扶著他,硬是把他塞進了車裏。
在救護車到達之前,兩人之間的氣氛都顯得格外詭異。
靳湛北坐在她身邊,看著她比他還白的臉色,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沒有。”
直到他問起,拉回她的思緒,腳踝上那股鑽心的疼痛才無比清晰的震醒了她。
疼,她當然也疼,可她這麼怕疼的人竟然忘了自己的傷。
葉寒煙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已經不受控製,亂糟糟的一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滿臉驚慌失措的表情甚至像是一個彷徨無助的孩子。
靳湛北俊眉蹙得愈發的緊,伸手過去,可是沒等他碰到她的臉,已經被一雙突然揚起的手“啪”的一聲揮開,“你別碰我!”
她尖叫一聲,瞳孔驟然緊縮。
靳湛北震了震,胸口壓抑的疼痛仿佛在那一刹那全部炸開了,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本就安靜詭異的氣氛,顯得更壓抑了,連呼吸都讓人感覺到震顫。
幸好這個時候,救護車過來了。
葉寒煙緊繃的肩膀終於微微鬆懈下來,一瘸一拐的走下去,打開車門繞到他那邊,可是她自始至終沒有去看他的眼睛。
男人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斂了斂眸,收緊手臂的力道。
那些醫生並不認識他,而他就像是故意要刁難她一樣,沒有給張特助打電話,由著她又是叫救護車、又是緊張的跟醫生闡述他的情況。
葉寒煙看著他一臉大爺的樣子,倒不像是受了傷,而是出來玩兒的。
醫生給靳湛北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問他:“先生,你為什麼會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