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佛像裏走了出來。男子緩步走在前麵,這時,他忽的轉過身,有些癡癡地望著清兒。
她站定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道:“喂!你這什麼眼神啊?莫不是反悔了吧?”
別離時刻,自己卻舍不得了。他的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一言難盡的苦楚令他失落非常。糾結,煩躁,不自在,安媛離開自己的時候他都沒有這種感覺,他望著清兒越久,心裏就越難受。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他淡淡回道。
“您可打住了,本姑娘不想知道你的大名。今日一別,此生都不必再見。”清兒又道,“以後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你就這麼討厭我!”男子小聲地嘟囔著。
清兒回過頭又道:“說什麼呢?”
“沒什麼。”男子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
“清兒。”這時,一個人從橫梁上跳了下來。
“焦超,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說話的地兒,回去我和你細說。”焦超將清兒護在身後,冷冷地看向男子,語氣頗為不善,“這個混蛋有沒有欺負你?”
清兒嘴角掠過一抹笑意,“有,他老虐待我。”
焦超聽得清兒如此說,當下便火冒三丈,揮拳而出。嗖嗖地拳風很是犀利,將男子連連逼退。躲避閃退之下,男子的肩膀和腹部還是被擊中。
清兒見焦超發狠的模樣的確有些瘮人,如果自己放任不管,他定是不死不休。如今氣也出了,這個男子確實沒有傷害自己,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於是清兒便道:“算了,別打了,我並沒有什麼損傷,放他走吧。”
焦超用拇指刮了一下鼻子便道:“他欺負你,不打折它的兩條腿,我心頭氣憤難平。”
焦超出拳速度劇增,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了男子的臉上。
男子巧力一推,拉開了與焦超的距離,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道:“你可別得寸進尺,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焦超用略帶譏諷的口吻說道:“是麼?自負的人容易死得快。”
清兒站在一旁,嚷道:“你們夠了啊!”清兒說著來到二人的中間,臉色一沉,“事情到此為止!”
焦超立馬服軟,輕聲喚道:“清兒……”
清兒斜視著焦超道:“那我可要叫東西來了。”
清兒抖了抖腿,掛在身上的玉笛晃了晃。
焦超見狀忙低聲道:“不敢!不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男子不屑道:“一個大男人居然怕女人!”
焦超不怒反喜道:“男人怕老婆天經地義,我願意,你管不著。”
清兒的小粉拳拍在焦超的肩膀,道:“誰是你老婆!”
清兒拉著焦超離去,時不時還對著焦超一陣的拳打腳踢。
男子如同石化般立在原地,如果清兒回過頭,她輕易的就能發現他的眸子黯淡,男子此刻的心仿佛被針紮似的疼,暗自低語道:“清兒嫁人了麼?師父怎麼沒告訴我?”
兩抹淡淡的影子在一條條狹長的街道上緩緩穿行,萬籟無聲,除了一些酒館、客棧外還懸著點點火光,家家戶戶都已閉門熄燈。
“我們飯也吃了,酒也喝了。該說說正事了,你是怎麼追蹤到此地的?”清兒眨巴眨巴眼睛道。
“我拜托了一個朋友幫我打聽你的消息。”焦超停下步伐,眼神極其溫柔,看得人心仿佛要融化了一般,“我去過那間茅屋,可還是撲了空。那裏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說到這兒,焦超的眼中閃過一道利芒,“我真恨不得將那個毒老婦碎屍萬段,後來我又得知你被擄到了小廟,於是我又再次尋來。我想盡一切辦法想要破那木人樁,可是偏偏我又不諳此道,始終找不到轉動佛像的方法,便隻好死守在此。我就不信老太婆會永遠躲著不出來,結果一等便是數十日。誰曾想到擄走你的卻是一個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