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聲褪盡,光芒內斂。趙愚一幹人渾身濕透地坐在地上,如同經曆了一場生死鏖戰。趙愚此時又大喊道:“楚哥!楚哥!”
“我在呢!耳朵沒聾!”子楚一臉無奈地看著這個滿臉是血又依舊驚恐地緊閉著雙眼的青年,心裏感慨萬千。抬頭看看了天空,月亮褪去了,但太陽依舊斜掛在天邊。
沒有手機,也沒有手表。不知道現在到底幾點了,外界又有多少人活了下來。但看太陽所處的位置,子楚推斷,時間不會太晚,大致應該在下午三四點之間。
但值得一提的是,那柄刀依舊在太陽上插著,醒目無比。
“趙愚,給你眼鏡,你看看太陽。”子楚說著摘下護目鏡遞了出去。
“啊?!嗯!”趙愚一臉猥瑣地慢慢睜開了眼睛,東瞅瞅西看看見無大礙才伸手接過了眼鏡。
“看太陽?太陽有什麼好看的!剛剛差點被亮瞎了眼睛!”趙愚撇撇嘴,徑直走去了門外,當走到門口時,突然定了一下,像是剛剛強光的後遺症還沒有康複一般,才下定了決心,一步跨了出去。
“我%#@4?……”趙愚剛一出門,滿嘴的汙言穢語就噴湧而出。子楚撇了撇嘴,突然覺得這小子有前途啊,之前沒看不出來,連說髒話都一套一套的聽起來和順口溜似的。
子楚又看到屋內的情形,除了白領男和中年大叔還有些清醒之外,最開始暈倒的那個婦人依舊不省人事。見子楚看向那個婦人,那個大叔就一臉痛苦地說道:“沒救了。已經沒氣了。”
“唉……”子楚歎了口氣,他也知道,在那種程度的轟鳴下,一旦失去了雙手對耳朵的最後一點防護,單是腦顱骨共振就足以將一個毫無防備的人置於死地。
“哎……”子楚正要喊趙愚回來,卻一時間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年輕人,你好啊,運氣不錯,居然撿到了我的傳承……”子楚的意識中,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老氣橫秋地對著子楚說,臉上掛滿了他自以為和煦的笑容。實際上除了一臉的蠢萌之外,就隻剩下蠢了。
“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來,叔叔帶你回家。”子楚一臉的真誠。
那小孩可能沒有料到子楚會這麼說話,笑意一時僵在了臉上,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罷了罷了,念你無知,此事揭過吧……”小孩一臉的悲憫之色,像是遇到了他家被狗強暴的老母雞。
“現在,我就教你傳承……傳承生效,說明此刻已經天崩了吧……也罷也罷,既然天崩,那我萬神之鄉必當重現人間……小輩,昔日的輝煌需要爾等重造……歸去來兮,何其悲也!”那小孩自顧自地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這位小,額,前輩,這一切到底是何由來?”子楚見那小孩哭得厲害,也不好再出言挑弄人家,萬一真是個大能什麼的,一生氣一招把他給秒了豈不是太虧了。
那小孩也是奇怪,說哭就哭得撕心裂肺,說停就戛然而止。
隻見他突然被自己的一個響嗝打斷,然後就……
“額……剛才說到哪了?”那小孩接著就換上了一臉我很膩害,勸你別惹我的高冷表情,熟不知剛剛哭出來的鼻涕還在臉上掛著。
“額……等等,這畫風有點不對!等等,必須等等,這尼瑪不正經啊……”子楚心裏糾結得不得了,就像個在考慮家裏晚上是吃饅頭呢還是吃米飯的婦人一般,卻不知他既沒有“饅頭”也沒有“米飯”。
“額……這位……前,前輩,你剛才說到那個什麼歸去來兮……”
“啊對!歸去來兮,何其悲也!……”結果他念完這句,作勢又要哭鼻子。
“我尼瑪”子楚腹誹了一句。連忙大喝一聲:“前輩!昨日種種,皆成今我,切莫思量更莫哀(胡適)!”
“咦?你小子倒是看的透徹。”說完這話,這小孩竟然將剛剛已經吹出來的鼻涕泡硬生生又吸了回去。就這一手,使得一股敬佩之意在子楚心中油然而生。
子楚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拾人牙慧而不臉紅是這個時代的人做學問一項必備的素養。
“罷了罷了,我不過是寄托在傳承之上的一縷神魂,傳承完畢,我也將消散於人間!”
不等子楚說話,那小孩神色突然一獰,厲聲道:“小子!得我傳承者,寧死不屈,寧貧不奸,寧賤不要臉,寧……”
子楚原本一臉正色地準備回應,突然一句“寧賤啥?”差點把他噎死,這尼瑪畫風不正啊前輩!這情緒都不連貫好不好,這讓我很難堪啊你知道嗎?!我到底是笑還是不笑,笑是看不起你,不笑是對不起你一本正經地搞笑,還是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