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隱約見到前麵幾步就是一個聳起的墳頭,還好今天沒人在跳大神,因為受山伢子事情的影響,對這個地方有種說不出的畏懼,現在真近在眼前了,倒覺的一切平靜的超出我的預期,反而有點說不出的失落。萬裏在那墳前用手扒拉著什麼裝進一個盒子內,我疑惑著他該不是想盜墓吧,正走近看他扒拉著什麼,他卻好象停了下來,象在打量什麼,弄的我頭皮一麻正要發問,他示意我把手電筒打開,我乖乖的照做,按他示意的方向照去,昏暗的燈光下,幽幽的立著一塊墓碑,上麵寫著馬化兵之名,落款是弟馬化貴,應當就是那天扶著瘋女人的那年輕男人,萬裏叫我照低點,妝燈光打到下麵時,我不禁一征,墳竟然給掏了個大洞出來,還真來盜墓了?我低聲罵道:“你掏他墳幹嘛,缺德。”“你看清楚再罵行不?我這幾分鍾能掏這麼個大洞出來?”萬裏苦笑不得。想想萬裏是沒這個超能力,我手電筒又掃到他手上:“那你在那扒拉什麼。”“我就捧了點墳前的土裝盒子裏,你關注重點好不好,馬化兵的骨灰被人掏了。”“掏了就掏了,又不是我們幹的”我不以為然,繼續回到我的關注點:“你扒人土幹嘛。”“有用”聽口氣完全不象要跟我解釋的架勢。我隻好說:“扒完沒,還有事不,沒事就趕緊走,到時候別人看見我們在這,還以為這墳是我們掏的,要被人打死的。”這倒不是嚇唬他,動人陰宅是犯了大忌,很多人家選墳地時都是看過風水的,直接關係到後輩的運程和家族的興衰,通常所說的祖墳裏冒清煙啊或是祖墳埋錯了地說的就是這意思,這要給人誤會了,我和萬裏估計都不能完整的走出這村子。萬裏又左右環顧了幾分鍾道:“這個地方選的是片山嶺最最陰煞之地,開了地泄陽後,再用極陰之人填鎮,這就成全了整塊風水局的陰陽化氣,成了最佳的養魂之地,怎麼又有人把骨灰給扒了來破這個局呢,奇怪。”他似自言自語的喃喃了一頓,我聽的莫名其妙,但光聽他說的這幾個詞就覺的周邊陰風四起一樣,趕緊催促著他走人。他看了看手表,這才跟我說走吧,並叫我把手機調成靜音。從這下到德興伯家坡後,隻用了二十多分鍾,坡下的情景跟白天截然相反,雖然不能說燈火通明,但卻點點燈光,人影綽約,房前屋後都有人來回走動,拿柴火的,倒水的,追著孩子喂飯的,但這份熱鬧卻總有哪裏不對,我眨巴了半天眼睛,終於想到一個合適的詞語:默劇。這裏發生的一切就象是在上演一部無聲電影,這麼大動靜卻半點聲響沒有,我和萬裏中蹲在坡上,就象唯一的VIP觀眾,但隻覺的嘴裏發苦,難道這裏的人都是啞巴,可是我明明看著那個女人在打她孩子,孩子的嘴巴一張一張,難道我瞬間失聰了?我看了看萬裏,他輕聲道:“沒事,別怕”,這回聽到聲音了,我頓時一顆心放肚子裏了,但卻更加毛骨悚然起來,如果我耳朵沒問題,那坡下是……我掏出手機一看,現在是晚上九點五十六分,這個時候的農村應當除了搓麻將的人基本是萬籟俱寂,但這幾家卻象剛下班一樣,無聲的喧嘩熱鬧,太他媽的詭異了。我忍不住靠近萬裏,悄聲哆嗦道:“他們怎麼沒有聲響的。”萬裏盯著前方一動不動:“這些估計都是被鎖了魂的人,隻有魄在,所以會做人的事,卻沒有人的氣息。”“你是說…他們都是…鬼?”我艱難的把最後一個可怕的字吐出,雖然來之前就有心理準備,肯定會碰到亂七八糟的邪事,當然,也包括鬼,但突然一下看見這麼多鬼,還是不能接受的,何況他們男女老少正象活人一樣生活著,但正因這樣,更覺的陰森可怖,我寧可他們以一個傳統鬼的形象在我眼前飄來飄去,也不願意看到這詭異瘮人的一幕。“不是鬼,但跟鬼也是近親了”萬裏麵無表情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