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原來是去南昌洪城大市場給他姐的服裝店打貨的,一路扯扯不大功夫就到了南昌,下了車,聞著車站旁邊的鋪子裏飄出一陣菜香,肚子情不禁的就一陣咕咕,這才想起中飯還沒吃的,都下午1點多了,萬裏這貨就更不要說了,捂著肚子直喊好香好香,我說平子不急著拿貨的話,就和我們一起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平子笑著說不急,都是老生意了,電話裏他姐跟店家都已經說好了拿哪些貨,這都打好包了,拿了就趕車就好。我的經驗是車站裏的飯店肯定都是宰人的,於是,出了車站,找了一家叫“萬家燈火”的不大的贛菜館坐了下來,不為別的,這名字取的暖心,所以,做生意,先不管內在如何,招牌還是頂重要的。這會兒功夫,店裏也沒啥人,我們挑了個安靜的角落,我隨手點了幾個菜。在等的過程中,平子道:“姐,你身體大好了啊?上次嚇死我了”這孩子別看一付典型地痞小流氓的氣質,但還挺懂事的,車上人多時,半點沒提那天的事,隻揀著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扯著,這時見沒人,倒是想著問了問。我也沒跟他細說,隻含糊地道:“嗯,養了幾天就差不多了”“那天咋回事啊,看你們倆被誰攆著尾巴趕似的,一前一後倒地,當真把我嚇著了”估計那天隻顧著往回趕著救我,萬裏啥事沒跟他講,也難怪,碰到這種事,擱誰心裏都是個謎。萬裏眼睛掃了掃旁邊,見沒人,就壓低聲音道:“不瞞你說,我們也是聽村裏人說那個地方邪,就想去看看,你知道,城裏人誰信鬼怪啊,結果在山裏轉了大圈啥都沒,唯獨出來的時候這山路越走越窄,我們就死勁跑,你說古怪吧,她膽子小,直接嚇暈過去了”“你咋不說你嚇的摔地上了?”我白他一眼。我覺的胖子說話真有點藝術感,這話呢,半真半假,要是說我們是半夜觀光去了,任誰也不傻。平子道:“你們是遇上夜魈了,聽我家老人說,這東西就喜歡跟走夜路的人逗著玩,在你眼前把兩座山合上,把你嚇個半死,以後碰到這事別怕,撒泡尿罵幾句路就出來了”其實,這個山裏的傳說我也知道,但這是個台階,順著平子的話點點頭嗬嗬一笑這事也就下了。但平子又不經意地說了句:“我還以為你們去哪家親戚家裏搓麻將搓晚了舍不得回咧,撂我一人等大晚上的,手機還沒信號,見個大嫂也往那裏走,還托話叫看見你們了催你們快點”“大嫂?”萬裏詫異道。這片山嶺的事隻有我和萬裏知道,平子不是村裏人更不知道那裏的情況,那裏除了馬化兵一家人,根本就沒個活人,哪來的大嫂往片山嶺去?“嗯,那嫂子膽真大,都快12點了,一個女人家家敢走山路”我和萬裏麵麵相覷,心中無比震驚。我急問道:“她長啥樣呢。”“夜色黑,哪裏看的清,年歲不會很大,可能在誰家耍玩了回家的”平子不在意的道,因為村裏都愛串門子鬥牌或者搓麻將,有時候玩晚了回去也很正常,可他不知道這片山嶺裏頭的事,我自然也不能跟個半熟不熟的人說這事裏的蹊蹺。這事兒也就沒法再追問下去了,隻是滿心疑惑,這女人是誰呢?她深夜來片山嶺幹嘛呢?那夜的片山嶺,除了我和萬裏的闖入,難道還發生了什麼事?我以為隨著那場泥石流,關於片山嶺的秘密和我的疑惑最終都埋在了那場災難裏,但此時此刻,內心不由得一陣激蕩,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片山嶺的事遠沒有結束……心神不寧的吃好飯,平子就和我們分手了,我和萬裏邊走邊就平子說的事談下彼此的看法,也交流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就不想了,萬裏說離火車發車時間還早就,不如去逛逛這個打響新中國第一槍的英雄城。我隻得當了當導遊,陪他去了趟地標八一廣場轉了一圈,反正離火車站也不遠,而後他又要求去“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滕王閣,我說拉倒吧,你沒這意境,姐姐我也跑不動了,奔了一天。他隻得意猶未盡的隨我去火車站候車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半點沒盡地主之誼,我說行,等到了無錫,你以德報怨請我大磋一頓,他表示無語……第二天上午,準點到達無錫,陽光明媚…而我這次沒有預感到的是,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悄然等待著我的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