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是她嗎?(1 / 1)

我心裏暗暗揣摩,他這個外公的至交,就是他說的偶爾會來他家小住的人,也應當就是他說的教給他用無根水看到李成慧被砌魄的那個前輩,我突然閃過一個很奇怪的念頭,奇怪到我都沒來得及捕捉到它,就迅速消失了,心海裏卻泛起了一陣自已也不明白的暗潮,這或者就是人的直覺或第六感,其實,你並不知道未來具體會發生什麼,但卻在某個時候會有隱隱的特定的不安,或者說心裏其實有些未來的影像,但因為太過奇特或可怕,被自已的潛意識強行按在意識的暗處不去捕抓,或許,我現在就是這樣。到公司時,已經十點多了,我偷偷溜到位置,看了眼旁邊的瑪麗姐,她跟我示意沒事兒,老大們都沒來,我也就放下心來了,雖然跟王玉打過招呼,但沒被老大們發現晚到,就含糊過去不用打入考勤了吧,省的扣我工資了,這個時候發現,核心部門裏打入自已的內應是多麼值得暗爽的一件事。李冊看我來了大聲道:“呀,你才來呀,剛有人找你呢?”我不滿的白了他一眼:“能不能小聲點,下次你遲到了,我用個喇叭來喊”“怕什麼的,老板他們又沒來,剛有個女孩找你”李冊不以為然。“女孩?”我腦子裏過了一遍,沒啥印象:“長啥樣啊,說什麼了,是不是我那幾個租房子的老客戶啊?”“不是吧,沒見過,病怏怏的,我說你可能還有一會兒才到,她說等下再過來”“哦…”我隨口應了一聲,把桌上整了整,定下心來進入上班的表麵狀態,但沒多久就進入了瞌睡模式,可能,昨天晚上受了刺激,又沒睡好,雖然,體質上不覺的有任何異常,可泛困的天性卻是壓製不住。朦朧間,一會兒是林阿姨驚恐的眼神,一會兒是臘梅樹下,她古老而年輕的溫婉模樣,一會兒又是那句遠處傳來的清脆“姐姐”,我幾乎模糊的可以看見對麵走來一個嬌俏的綰著鬆鬆發髻的一個女子提著淡紫色的紗裙向她奔來,帶著某種熟悉的香味兒,我潛意識裏似乎知道那必定就是林阿姨說的“織默”正當我要努力看清那奔來身影的樣子時,一陣響聲驚醒了我,原來是瑪麗姐在拍我的桌子:“醒醒了,晚上幹嘛去了,找你的人來了”我艱難的抬起昏昏沉沉的頭來,用胳博擦了擦嘴角似有似無的口水,朦朧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我眨了眨自已的呆滯的眼神,看清眼前是個很年輕的女孩,背著個雙肩包,象個學生模樣,清瘦的身體裹在一件厚重的深藍短大衣裏,陽光明媚的初春季節,卻象一株在依舊還在寒冬裏伶仃的弱草,帶著一種難言的蕭瑟,白的有些泛青的臉,普通到不能喚起我的一絲一毫記憶,我疑惑地道:“你找我?”“你就是小小匪事?”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睛裏有些很莫名飽滿的情緒,仿佛有些灼傷了我,讓我的“起床氣”瞬間消失,那雙眼睛不大,卻出奇的深邃,就象貧瘠的土壤裏平空多出的兩汪清泉,或者是單薄的夜幕裏兩顆乍亮的寒星,讓那張普通的臉頓時生動熱烈起來,就象一個始終孤單的孩子突然找到自已心愛的玩伴的那種不可思議的熱烈…於是,我應當知道她是誰了。“十三月的花開”我緩慢、肯定地吐出一個美麗又蕭瑟的名字。我帶著她尋了家安靜的小地方吃飯,我知道這類人都有個毛病,喜歡安靜,肯德基那種喧囂的地方是萬萬瞧不上的。她對吃什麼完全不介意,我自作主張的點了一個鹹肉百葉,點了個雞汁筍片西蘭花和蛤蜊蒸蛋,不是我小氣,隻是覺的這樣素素的菜才配的上她似的,如果來幾個東坡肉,毛血旺之類的豪放菜簡直是對她的褻瀆。然後,靜等著她開始發問…我在她麵前極為小心的拘謹,或者內心裏有種對於美好事物的小心嗬護或敬畏,是的,美好,我不敢想象一個人可以為了一個根本沒交談過的人可以牽掛幾年,甚至不惜為了一線渺茫的線索特地跨城趕來,這種情感,除了“美好”,還能用什麼來形容呢?至少,我不曾擁有。自慚形穢後的結果有兩種,一種就是暴怒,變態到摧毀自已擁有不了的東西,一種就是拘謹,就象麵對一件珍貴易碎的稀世奇寶,你連呼吸都不敢厚重。而顯然,我應當不屬於變態類,就隻能選擇後者。“是她嗎?”她終於小心地問道,一路沉默,其實心照不宣,隻是誰也不願意開口,她是怕得到的答案讓自已失望,而我,則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