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前所未有的熱情開始研究這株臘梅,說實在的,我對花一竅不通,隻小時候對房前屋後的滋意蔓延的喇叭花裝模作樣的觀賞過,所以,我說不出它哪裏不對,就是感覺有些耐人尋味的異常,我甚至一開始懷疑它是枝假花,但淡淡的芬芳絕對證明它不是山寨品,而且…而且…當我看到最末端枝節那塊小小的特別凸起的淡黃色樹疤時,我心突的象被什麼一下子驚醒了一般,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我對它莫名的專注,來源於一份我自已都沒有意識到的似曾相識,之前我見過它!就在兩天前!就在一塊繡綿上!就在林阿姨無意中滴上了血的那塊鹿繡上!當時,我還想怎麼一朵花蕊繡在這麼末端,好生奇怪,仔細看去,原來是個別樣的樹疤。竟然一模一樣?我努力的咽了咽口水,整個人有點眩暈和不真實,這個發現讓我有種無意中洞悉了某個巨大秘密的慌亂,慌亂到我本想撫摸枝條的手手僵硬在空中。這他媽的是不是巧合?可另一個我卻堅信,太過的巧合絕不是巧合!它們之間絕對有某種我無法想象的聯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裏作用,此時的這株臘梅在燈光下散發著一股隱隱的邪氣,象是在張揚著一張邪媚卻僵硬的笑靨向我顧盼生輝,讓人別扭的很,而且,要命的是,在這寂靜光亮的房子裏,這種詭異象被放大的特效,不讓我有絲毫抗拒的一點一點的滲入進我的內心,我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絆倒在沙發上,這才從那詭異的感覺中反應過來,慌張的從包裏翻出手機,拔打萬裏電話,但電話提示關機。我強迫自已不再去看那株臘梅,把電視打開,放大音亮,那電視的熱鬧略有些驅散了那靜默的詭異,也讓我的腦子開始複蘇一些思考的本能,也許,我這個想法會被人當成臆想症,但我很清楚那不是臆想,這株梅就和林阿姨封塵了她記憶的那株鹿繡上的圖案絕對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億萬分之零點一的巧合,那麼,問題來了,是林阿姨照著它繡的?可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這株梅卻新鮮的象剛被人剪下,絕對不可能成立…是先有了那方鹿繡,再被林阿姨照著樣子修剪成這樣?可是,眼前的它絲毫沒有被整過容的樣子,而且那樹疤不是紋個身能弄上去的,也不可能成立……我現在才發現自已的智商是如何的不夠用,我瞥了眼二樓,一個很不禮貌的衝動瞬間讓自已的沸騰起來,我想找出林阿姨那塊拆到一半的鹿繡(如果她後來沒有繼續倒拆下去,或是沒有帶走的話),但這應當等萬裏回來經過他同意再實施才對,必竟,這是人家家裏,可是萬裏電話不通,而此時的我,卻是被某種秘密蠱惑到欲罷不能的興奮狀態,不管這種興奮是源於極度好奇,還是無端恐懼,它都讓我的腎上腺素分泌到了幾乎極限,就差瞳孔放大了,所以,我無法自控的走向了二樓……推開那扇門,按亮燈光時,房間就象一幅安靜的畫展現在我眼前,這是我第二次走進這個房間,淡灰色的基調象它主人一樣內斂溫婉,一件月牙白的棉麻睡衣還輕搭在枕邊,主衛裏門輕掩著,仿是林阿姨正在裏麵洗漱,隨時走出來裹上那件輕柔的睡衣,我下意識的頓了一頓,這是我的錯覺,我心虛的錯覺,咬咬牙,我先從那天她坐著的靠椅開始,細細的搜尋起來,這種搜尋是極痛苦的,一方麵有追尋真相的的迫切,一方麵有怕褻瀆林阿姨的惶恐,還有一份不道德的愧疚,不敢想象,如果此時萬裏出現在門口,看見我這樣一寸一寸的翻尋,不知道會不會接受我荒唐的解釋,還是會心灰意冷的確定我是一個枉費他信任的小偷…不管心中如何百轉千回,絲毫沒有影響我的地毯式搜索,可惜的是,盡管我連洗手間的馬桶後箱都翻起來查看,依舊是一無所獲……當我將房間重新整理的象沒有經曆過我的洗劫,回到自已房間累的癱倒在床上時,已經是深夜11點了,而萬裏還沒有回來。搜尋未果的失望讓我開始關心起萬裏的深夜未歸了,重拔了下手機,還是關機,對於關機,我是有種深惡痛絕的陰影,再加上現在心情煩燥,我正準備繼續重拔,不死不休時,手機竟然響起了Iftomorrowneveres……這是以前陳渭最喜歡的歌,後來成了我手機百年不變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