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瑪麗姐回來上班,已是一周後,我看她氣色還好,她卻說見我消瘦了許多,我努力神采飛揚地道:“正在減肥中”瑪麗姐象是恍然大悟似的誇張地眼珠子往萬裏那邊轉著:“那是自然的……女為悅已者容嘛”我隻能無語,想著,當時易明珠怎麼沒在她身上多待會兒的,讓她在家十天半月的,耳根清淨些。蘇萊倒是幾天未見了,我征征地想著,是不是在忙著給陳渭置辦結婚事宜,一想著這,心裏就是一痛,抬眼正遇上萬裏詢問的目光,莫解碼器想起那天他說的望我天天開懷大笑,努力嘴角一彎。這時,門口進來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衣冠雖是楚楚,但我隻一眼就覺的看著不順,也說不上哪裏不舒服,長的也不差哪裏,隻是覺的眉尖收著一股煞氣似的。瑪麗姐一周沒接業務,此時率先搶道:“你好,要買房子嗎?”業務做的久了,基本一眼能判斷來店客戶的需求,租房,買房還是賣房,都八九不離十。隻聽那男人彬彬有禮地道:“請問,哪位是馬一川”我不開心地勉強起身應道:“我是”“哦……我是裘富貴介紹過來的,想跟你談點業務”對方展開一個彌勒佛似的笑臉,往我桌前的接待位上坐下。我一愣,裘富貴?這家夥還挺講義氣的啊,給我介紹生意來了,於是,再看對方不順眼,也隻得強笑著客氣道:“啊,是裘警官介紹過來的啊,您貴姓……是要買房還是……”“免貴姓何,買”“哦,何先生,有什麼具體需求嗎?”“隻要便宜,不管什麼房子”對方朝我眨眨眼。我一愣,這要求看似簡單,但還真不好找,便宜,便宜到多少錢算便宜,不管什麼房子……一千萬的別墅賣900萬算不算便宜,買的起嗎?最嫌這種說話沒邊的二愣子買方。不過,這話隻敢在心裏暗暗嘀咕,我試著找了一套新區的電梯二房,總價70萬,比市場報價略低個三四萬來探探對方的底。何先生晃著腦袋,太貴了,那個小區均價也就70出頭,象這種房子,我不用看,50萬就定。我忍不住眼一瞪:“大哥,50萬,除非鬼屋吧”“不錯,我就是要買這類房子,隻要便宜,什麼房都可以”對方的聲音壓到幾乎耳語,隨後又得意地眨了眨眼。我嘴巴張成0狀,終於明白個七七八八了,大概這何先生是裘富貴什麼朋友,專門超低價收凶宅鬼屋,到時候再尋個不知底細的人比市場價便宜個幾萬脫手,或者直接抵押給銀行做消費貸款。這種錢好掙,但沒有十分膽量,十二分手段的人卻是斷斷不敢靠這個發財的,想必是裘富貴前些日子見我平複了他堂兄和易明珠的事,以為我懂裏麵的道道,便做了個好人,把這賊眉鼠眼的家夥給我介紹過來了……我苦笑著:“老大,裘警官給你介紹錯人了,你那生意,我做不來”“不可能,裘宇不就是……”他看著我使眼色,趕緊壓低了聲音:“你放心,中介費一分不少,我另外再……”我趕緊製止他說下去,雖然我的位置因為是最晚入職的,安排在最靠邊的角落,大家也是各忙各的,並沒誰在意我跟他的談話,但大庭廣眾這下談這個買賣,我卻是心虛的很,隻想把他快點打發走:“這樣吧,現在這裏談這個也不方便,哪天有機會或者我有合適的房子咱們再詳談好何”“好好好,那就改天聊,到時候我做東,喊上富貴,我們聚上一聚”那人也是懂眼色的人,看我不願談下去,留下一張名片,就轉身告辭了。我心情複雜地望著手裏接過的名片,赫赫三個大字,何守墨。好生養耳的一個名字,象極了瓊瑤劇裏的翩翩男主,怎麼卻安在了這種人身上。我惱怒地翻出裘富貴的手機號,跑到玻璃門外拔了出去,對方一接通我就沒好氣的吼道:“你給我介紹個什麼生意,我可是本分中介,歪門邪道從來不搞,你趕緊跟他說清楚,別來煩我了”“大姐,我也是肥水不想流外人田啊,這是我以前戰友,前幾天剛從上海回無錫,一起喝酒,說起了這個門路,說上海那有人靠這個發了橫財的,準備在這兒大展拳腳,問我能不能找個可靠的人,一起發財,我就說你嘍,別的話我可沒多說一句,隻說你業務做的好,老家是湘西的,祖上有些風水方術,他就死求活求的問你電話號碼,我都沒敢給,最後拉不下麵子,才說你在金芽芽上班,我也隻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不定真會去找”“江西好不好,什麼湘西,你湘西僵屍看多了是吧”我沒好氣的道:“還敢跟我說沒多說一句,你把你哥的事都跟他說了”“絕對沒有,我隻是跟他說我哥身體不太好,你來看房時稍稍用了點手段,他就活蹦亂跳了,這不是為了抬高你的形象嘛”裘富貴指天發誓沒有泄漏那天的事,我想想他也沒那個膽,就算敢忽悠我,也不敢忽悠易明珠,當時他詛咒發誓的那個小臉白的…但想著他嫌事不多,給我招來何守墨,我就火大:“你少在外麵給我胡說八道,趕緊回了那人,我最近煩著呢,別給我扯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兒,還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眼兒,看人家說的天花亂墜,也想參上一股吧,你給我悠著點,賺點工資榨點民脂民膏也就算了,富貴穩中求,你哥那樣子你親眼見過吧,別不長記性”,不管裘富貴那邊還在嘰歪解釋著什麼,我恨恨地把手機一掛,什麼人的,把我當神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