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重複的夢境(1 / 1)

那是我的家。對於“家”的那種熟悉,幾乎任何正常智力的人根本不用第二眼就能確定。那外公帶我種下的金桔樹已是果實磊磊,上坡的台階為了怕我摔倒,用了方整的大石一步一墊,一切栩栩如生的就如同我是一個歸來的孩子站在了久違的家門前,除了……“除了什麼?”“除了衣服”我呼了口氣,盡量讓自已語氣平和:“屋簷下竹架上晾的衣服”(竹架:江西農村用兩根半大的竹子豎立或斜靠在牆上,枝芽砍留半尺做成天然的支撐,上麵架上一根光滑的細竹,就可以掛衣架晾衣服了)我想聰明如萬裏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就如對“家”一樣,對自已或自已家的衣服有一種天然的判斷力,無需多加描述。但萬裏卻執著地追問道:“那衣服怎麼了?”我隻好耐著性子道:“不是我家的衣服”“你怎麼知道不是?”“那上麵掛了條女孩的紅裙,還是很長很長的那種……你覺的會是我的嗎?”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對於被質疑,大多數人都會覺的自尊心受挫,何況是來自萬裏。“這倒是”萬裏喃喃地道:“想象不出你能穿裙子”我!我!忍!很淑女地回應道:“探討問題就好,不要搞人身攻擊”“那你什麼意思呢?你的家裏有段時間對外出租了你不知道?”這樣幽默真的好嗎?萬裏?我默默地瞥了他一眼,表示無法溝通下去了。萬裏趕緊正色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有可能在你不在家的時,來了某位客人,對吧”我搖搖頭,本能的否定了這個假設:“我家沒有遠方的客人”農村好客,但在我記憶裏,我家好象沒有留宿過客人,村子裏的走往的人,沒必要住在我家,若是附近村子裏的人呢?有這個可能,但那裙子的樣式,怎麼看也不象我們那的風格,倒是有幾分象……我心裏一動……萬裏有些迷茫地道:“那這就很矛盾了,還有有其他的線索嗎?”我咬著下唇,不吭聲。“沒事兒,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吧”“不是,”我急忙解釋道:“我隻是不確定,因為他們在門角落裏”“誰?”“他們……可能是兩個老人”“你外公外婆?”“看不清楚,但……應當不是”我腦袋有點亂:“我外公帶我種下那棵金桔樹的第二年,就過世了,但繡上那棵樹上結滿了金桔……”萬裏小眼睛一亮:“或許……或許我知道401的兩位老人到哪去了”我駭然:“你是說……”萬裏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什麼也沒有說,你自已想,是不是?會不會?”夜色裏,我深深地吸了口涼氣,盡管這個“或許”是那麼的荒唐,但見識過鹿繡的異樣,又怎知它沒有更神奇的地方?何況……我回憶著那一瞥時以為的錯覺,那繡半掩的門背後,暗色裏縮了一縮的人影……那人影,是動的!絕對是動的!天!他們怎麼能躲進一幅繡裏?他們為什麼要躲?是躲邵娜,還是躲我?或是躲這一行中其他的某人?為什麼鹿繡中恰恰是我的家?為什麼我的家裏掛著別人的衣服?我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愣愣地看著萬裏,呆呆的眼神裏滿滿的無聲的十萬個為什麼……萬裏聳聳肩:“想不通?我也想不通,洗洗睡吧,也許夢裏能找到答案”夢裏……我的夢裏從八歲起就是那環佩叮當帶著暗香的裙角,即使現在很多個夜晚會出現雜亂的夢境,但這個模糊的身影伴著依稀的鼓點從來沒有缺席過。熟悉到我幾乎忘了她的存在。曾經在一本八卦雜誌上看過一些關於重複夢境的趣事。包括一位國外一位上世紀的新婚婦人,連續幾天夢見自已單獨探險的丈夫在野外遇險,摔入了一個絕境苦苦等待救援,這位婦人不顧親人的反對,請了救援隊,將夢境中的情景加於描述,最終在百裏之外的荒野,救出了在絕境中被困一周,僅餘一絲氣息的丈夫。這個故事沒有得到證實,但是也沒有被否認過,隻是被無數愛情的粉絲奉為經典相傳,真有這樣的心有靈犀嗎?我不能相信,卻也不敢否認。依稀還記得當時雜誌上還有一段關於重複夢境的解釋,大概意思為,當你反複做同一個夢時,有四種可能。第一種:妄想也就是常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若你時時刻刻惦記著某事,夜裏做同樣的夢的概率很大,但這種夢,背景、人物大概相似,細節卻不同。第二種:預兆不可否認,擁有超能力的人總是有那麼幾個的,未來或是同一個時間的另一個空間正在發生的事情,前麵說的那位找到垂死愛人的新婦大概就是此類。第三種:鬼神入夢這個好象經常聽到村裏老人說起,一般是已故的家親眷宿好友,在他的世界遇到了困難、痛苦、不順的事,向你求助,若是你同有行動,他便反複入夢提醒你。這個地藏經上有提過,遇到這種夢,要給對方燒點紙錢,或是為他誦經念佛脫他苦難,若是夢裏有具體所求,按他所說幫助。第四種:前世這一生從沒有去過的陌生地方,沒有想過的地方,反複出現在夢境,那必是你前生梗梗以懷的地方,這一生你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在重複的夢境裏很是順手熟悉,那必是你前生日日上手謀生的活計。當時隻是粗粗看過,想想現在遭遇的種種,前世……莫非這帶著七瓣花型(我現在判斷為紫言母花)的飄飄裙角就是現在種種的某個答案?我的前生?我的床上翻來覆去,從來沒有一刻,象現在一樣,如此渴望自已沉沉睡去,進入到那個熟悉又遙遠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