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夜定睛一看,登時看呆了眼睛,原來來者正是茶肆的李楚一。
李楚一掃視眾人,大聲叫到:“各位,我們又見麵了。”
蒼夜自然不會認為李楚一隻是單純地來跟他們打個招呼,二話不說,徑直走到眾人跟前,健腕一翻,金背大砍刀深深地插入到泥土中,似乎是有意警示李楚一。
李楚一在茶肆內等待王小六多時,遲遲不見他歸來,恐驚有變,便關了茶肆,趕到此處,正巧碰見蒼夜一行人的談話,自然知曉事情的經過,麵色有些尷尬道:“事出有因,還望各位恕罪。”
蒼夜微微一笑道:“李掌櫃何不道出緣由,好給我們一個交代呢?”
李楚一見這一行人劍張弩拔之勢,心知稍有不合,便會兩方交擊。但他又不舍得與蒼夜交惡,隻好解釋道:“此事說來話長。當日我在茶肆四周遊蕩,正巧碰到在乞討的婆婆,見他雙眼已瞎,行動不便,便有心收留於她。隻可惜她多日米水未沾,身體虛弱,再加上疾病纏身,命懸一線。原本李某曾想,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老人家是生是死也隻能聽天由命了,隻是她的那席話讓我改變了想法。”
蒼夜奇道:“哦?婆婆說了什麼?”
李楚一苦笑道:“老人家言她在等自己兒子歸來,如若不能見到他最後一麵,便死不瞑目。這等可歌可泣的慈母情懷,動人心魄,李某於心不忍,隻好竭力幫襯於她。”
蒼夜驚呼道:“有這等事?”隨即問向老婦人:“老人家,你的兒子現在身在何處,為何丟下你一人在此地?”
老婦人緩緩道:“當日我兒榮登狀元,才貌雙全,入得了當今聖上的慧眼,因此被指派去江州赴任。豈料半路老婆婆我忽染疾病,身上不安,便在去江州的途中尋得一處小店中安下,好待得我兒上任成功,再將我接回去,豈料一等就是一年半載,卻始終不見我兒的身影。”
蒼夜心中一怔,試探道:“不知令郎叫什麼名字?”
老婦人憂鬱道:“陳光蕊。”
蒼夜猶如晴空霹靂一般,失聲道:“什麼,是他?”
老婦人疑惑道:“莫非少俠知曉我兒的去處?”
蒼夜沉思片刻,緩緩道:“此事說來話長,這事還要從陳光蕊江州赴任說起。。。”
待到蒼夜將事情的緣由描述一遍之後,老婦人早已泣不成聲道:“我兒,我命苦的兒啊。。。”
蒼夜見狀,亦是束手無策,好在芷菡在一旁安慰道:“老人家,人死不能複生,你請節哀。”
老婦人哀聲痛哭片刻,方才平靜下心來,緩緩道:“老婆婆我做這天理難容之事,不過是為了留一口氣見我兒最後一麵,豈料我兒早已魂歸西天。也罷,老婆婆我也算是了了一個心願,多謝這位姑娘的魂魄,讓老婆婆我又多活了幾日。如今我兒已然離去,我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李大俠,你且將我體內的魂魄歸還於這位姑娘吧。”
李楚一聽聞,歎了一口氣道:“既然老人家開了金口,李某自當從命。”
言罷,他默念口訣,伸手一探,隻見一縷白色的猶如人狀的煙霧從老婦人的體內剝離出來。
隻見他輕輕一抖,煙霧才清晰起來,赫然正是芷菡的魂魄,此刻正俏生生地飄浮在眾人麵前。蒼夜遊曆過地府,見多識廣,自然不會對麵前的場景所動容,隻不過其他人可就沒有這般淡定了,紛紛驚呼出聲來。
李楚一微微笑道:“這魂魄在老人家的體內保存得很好,沒有損耗半分,今日就將魂魄歸還於這位姑娘。”
蒼夜一改常態,緊張地問道:“李掌櫃,不知你這樣做是否會傷及芷菡姑娘的元神?”
李楚一笑道:“我李某曾經發誓不再去做那些有愧天地良心之事,當日老婦人奪取這位姑娘的生魂,不過是為了延長壽命罷了,等過了二十日,自然會將魂魄完完整整地歸還於姑娘。豈料時日未到,你們倒是先行找到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