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青衣嗬嗬笑道:“正所謂會者不難,再高明的陣法,都有可能被更高膽的人破去。但前提是,必需知道這陣設在那兒,如果連陣在那兒都不知道,任他如何高明,也當然是破不了這陣的。”
江碧海訝道:“這陣法嘛,多是困人之用,這人如被困陣中,這周圍也自然算是陣法所在,怎有不知道陣在什麼地方的道理?”
藍青衣哈哈笑道:“老夫在初悟天道之前,一切行事,雖然跳脫不羈,實際上想法仍與這自然的萬物所有的天理相順,所以也從未從另一角度想過這陣法。象這樣如何將人困在陣中,卻使周身所在,不是陣所設之地,跳脫到天理之外的想法產生過呢。”
江碧海腦中靈光一閃,道:“使人被困陣中,而周身所在,卻並不是陣所設之地,有這樣的陣嗎?”
藍青衣哈哈笑道:“當然有啦,我的設想是,正如人之於日光下的投影一樣,這陣法本身設在一處,如同人立於一地不動。這陣法的奇妙效果卻發生在另一處就象人的影子投射在另一處。要做到這一點,有影子就得有日光,或者說光,而要產生這種奇陣,就得巧妙的運用天地之氣,借龍脈的方式起作用呢。”
江碧海頓時悟然大悟,雖然藍青衣的表述並不十分完美,但他本是天資過人之輩早已完全把握到其話中所指。
展青玲在旁邊聽他們的對答,以她的資質,領悟力不下於江碧海,此時更是微笑道:“爺爺,你的意思是,讓陣法影響到的天地靈氣力量作用在別處,對嗎?”
江碧海接口道:“這樣,別人雖然身處陣法所造成的效果之中,然後周身卻不是陣法設立之地,呀,真是太奇妙了。”
展青玲再微笑道:“而此中最奇妙的關鍵,便是基於爺爺生命陣法的理論。哎,可惜我們便連一般的生命陣法都擺不出,怎麼好去貪心想擺這種,嗯,這種更高明的陣法呢。”
江碧海笑道:“這種陣法,應該是運用了天地龍脈的原理吧,以龍脈似的天靈地氣連續將陣法的效果運移到別處。真是越來越想學會生命陣法了,藍前輩,我們連生命陣法都沒擺好,你為什麼這麼著急的把這種奇妙的陣法告訴我們,弄得我們現在心癢癢的。”
藍青衣麵露有些不舍的神態道:“這也是無奈之舉啊,你們在這天天鑽研陣法,怕早忘了過了多少時日了吧。”
江碧海和展青玲對望一眼,同時驚訝道:“呀,好象是過了很多天呢。”
藍青衣道:“明天便是出陣的時間到了呢。要不然,要等到天上下次的玄星聚力破困心,又得要二十年呢。”
江碧海和展青玲同時展露不舍的神態,展青玲更是雙眼一紅,隱隱就有淚光閃現,哽咽起來道:“爺爺,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出陣嗎?”
江碧海望著對自己微笑的藍青衣,那種神態,多麼象自己的恩師啊,想到就要分開了,而很有可能便又象和恩師一樣,永不再見,再不能把持心態。
他本是醫者,見慣生死,但這種勝似親人的即將永遠分離,卻怎麼不心酸qing動,也和展青玲一樣有種想要哭的感覺,低聲道:“藍前輩,難道真的隻有玄星聚力破困心的時候,才可以自由出入這古陣嗎?”
藍青衣麵色一變,不樂意道:“我這麼多年的推算,那還有假,想不到外麵也有這樣的高手,可以算出這一點,才讓你們二十多年後才來尋找魔珠,也可以遇見老頭子我。”
展青玲猛的撲在藍青衣懷裏,哭著道:“爺爺,青玲不想和你分開,我要留下來,陪你。”
藍青衣故作生氣的道:“傻孩子,再說這樣的話,我要生氣了,不認你這個小孫女了,那能留在這裏麵陪我呢。”
頓了頓道:“來,我最後送一樣法寶給你們,要是用好了,厲害得不得了呢。”
以江碧海的醫者觀人的眼光,清楚的看到藍青衣眼角也有些淚花閃動,也是舍不得分離,想到這十多天的相聚,與前輩間的相處,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道:“前輩,不如,你和我們一起離開吧,為什麼要留在這呢。”
藍青衣生氣道:“你還沒到體悟出天道的地步,不知道那種追求的感覺,舍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讓自己心動,一切外物,都不放在眼內的感覺。隻有在這古陣中,我才能最大限度的感受到天道的力量,希望藉此成仙成聖。哈,老夫從不相信什麼玉帝之類的神話,想那真正曆練成仙的,必是一種極自由享受的生命形式,那會受什麼玉帝之類人生間東西的管束。”
然後道:“老夫想送你的,便是我精心想出了的第三種生命陣法的設陣物,五行旗令。”
江碧海這幾天早就聽藍青衣細講了這五行旗令,有些吃驚道:“啊,五行旗令,這可是前輩你三十多年苦研陣法,收集提煉出來的最玄妙設陣物,晚輩怎麼好意思收啊。”
藍青衣不樂意道:“又不是給你,我是給我寶貝的孫女呢。”
江碧海不好意思的起來,搔搔頭笑了笑,繼而忽的覺得自己心中那種離別的壓抑難受感輕了許多,明白過來,藍前輩是借此化解離別的傷痛,不由得暗感高明的同時,更生出了許多敬佩之心。
果然,展青玲本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此時也從離別的傷感中迅速回複過來道:“爺爺,青玲不要,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留在爺爺身邊吧。”
藍青衣道:“傻孩子,留在爺爺身邊有什麼用呢,在你們身邊才最有用嘛,到時,你們領悟這五行旗令最高的使用方法——天地五行陣時,對你們的幫助會很大的。”
接受下藍青衣的五行旗令,兩人最後依依不舍的一次,又一次回望,最後直到看不見這個可愛的長輩時,終於轉頭再次踏入了困心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