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都都投注到一塵和尚身上,靜待他如何回答之時,忽的禪房門口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青年男子微笑的聲音道:“的確是有趣的問題,不過照我看來,若要一塵大師猜出這位姑娘的身份,怕還需要多點提示吧。”
接著眾人便見到一個身著普通文士袍,麵目尋常,甚至可用略顯醜陋來形容的書士,麵帶微笑的步入禪房,朝一塵和尚雙手合什,微施一禮,然後在禪房正對著一塵和尚主位的一排蒲團坐下。
吳濤自問耳力靈敏通透,既便是楚飄零那類的高手,在逼近自身五丈範圍之內,也必然可以提前察覺,但直到這個書生在禪房門口出聲之前,他仍是一無所知,不由得暗自心驚。
更令他震驚的是,這書生進入禪房的每個動作,都有著難以形容的意味,舉手投足,從容寫意,暗含法度,無不顯示其是一個絕不亞於他的高手。
但吳濤卻在這書生身上又察覺不到半點修練了什麼內家玄功的跡象,生不出一絲氣機感應,就如同身邊的廣平王李俶一樣,實足是普通人一個,更令他暗自心驚,實是迷惑不解。傳說中功力修為臻於化境,便可以返璞歸真,於常人無異,但吳濤自問連授業恩師秦斷尚遠遠未到此境地,他不信這青年書生便是那種傳說中的高手,更是大感迷惑不解。
李宛玉的眼力同樣感受到了這幾點,也一時猜議不定。
不過她很快便從迷惑中擺脫出來,在她看來,一塵和尚明顯應是認識這書生的,甚至是相知好友,那這書生自然應該不是平常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書生落坐後,猛吸了幾口氣,皺眉道:“一塵大師,你這茶似乎隨便取用的下午井水,更糟糕的是,似乎你煮茶火候太老,茶沸已超過三滾,茶意融水遠超十分,太過傷了。隻可以稱作濁茶吧。”
除了一塵和尚外,幾人都對這書生一無所知,對他突然對一塵和尚僅是禮節般奉上的淡茶大發評論,都是一頭霧水,李宛玉更是微覺好笑,這書生看來完全是一個十足的書呆子。
而展青玲卻出自於本能的感到這書生並不是普通人,在此時聽到書生的這番話後,忽的心中微微一震,猜測出這個書生應該是便是江碧海敘述宋星決與一塵和尚一戰之時,同和一塵和尚在船上的那個書生,隻可惜江碧海當時似是有意的並不想在眾人麵前對這書生談及太多,隻是一帶而過,使得她直到此時才聯想而到。
看來,這個書生是很有趣的一個人,觀他的樣子,應該是一塵和尚的至交好友之類。
她的猜測沒有半分錯誤,若是江碧海在這裏,立馬便可認出這書生正是閑情逸趣,在舟上好整以暇煮菜的尹文峰。
一塵大師朝尹文峰微笑示意點頭,再轉向李宛玉道:“正是,小僧並不是姑娘所想的絕頂聰明之人,是在廣平王那麼明顯的提示之下才勉強猜出。小僧又不是二十年前聞名天下的尋龍大俠,可以掐指一算,連人的旦夕禍福都可順天應地推算出來,姑娘如不給點提示,豈不是明顯為難小僧?”
李宛玉歪著頭想了想:“要我給一個提示嗎?讓我想一想看看。”
她偏過頭與展青玲兩個人竊竊私語起來。
接著她在展青玲的主意下,眼睛一亮,望向一塵和尚,臉上盈滿笑意道:“剛才廣平王那小子所問大師的話,我不太相信哩,並不是不相信一塵大師的回答,隻是想再確認一下,一塵大師,你真的不知道宿命對決的地點嗎?”
在一塵和尚這樣的高手耳力下,稍加注意下,剛才兩人私語聲雖小,但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已不惕於如同在他耳邊輕語一樣,自然明白了李宛玉這句話,正是展青玲的主意,在聽到了展青玲為李宛玉出的主意後,不由得得皺了皺眉頭。
旁邊的尹文峰同樣聽得清清楚楚,大是有趣的打量了展青玲幾眼,不由得為之暗暗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