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隻有沈星璃和皇甫子溯知道,他死前的那句話深深地烙印在兩個人心中,一輩子不能忘卻。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沈星璃為他和慕容灝熙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情誼做了一個決定。
而戰火隨著荊州的塵埃落定,整個局勢也有著迅速的變化,慕容霓裳得知荊州失手,連夜棄城趕往苗疆之地,而營洲也漸漸太平,關內關外均已平定。捷報頻傳,帝都中持觀望態度的很多人,也漸漸地開始倒戈。眼下輸贏隻剩決戰。
苗疆。多丘陵而少平地,山勢連綿起伏,地勢險要,自古就是重要的邊防要塞。雷山大營,此刻卻掛滿了白帳子,慕容霓裳皺緊眉頭看著眼前這幅蕭條的景象。
而再見慕容風鳴,他也已經不是那個風度翩翩卻冷血的男子,他頹敗地喝著酒。慕容霓裳有些心疼,卻搶過他的酒杯道:“還剩下瀾滄江這個屏障,還有最後一戰,雖然陸家已經不複支持,但是你手上至少還有十萬大軍啊。”
“嗬嗬……霓裳……你真幼稚。”慕容風鳴慘然一笑道:“瀾滄……瀾滄的那邊就連他慕容灝熙都不敢輕舉妄動,我……我憑什麼?”
“不過是小小的拜月教,我們還怕不成。”
“拜月教……嗬嗬……我本不信鬼神的,你看到那些白色的帳子了嗎?嗬嗬……”搶過酒壺一飲而盡道:“少淵死的當天,這個白帳子就掛上了,一山的白帳子,我竟然……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還是第二天才有人來報,三天前我才知道是……是荊州……是少淵……沒了。”
慕容霓裳有些吃驚道:“那魔教真的就那麼邪乎?”
“靈鷲山上到底是如何強大的力量,中州上千萬年來,竟然沒有人可以撼動他們。血紅色的聖月湖……嗬嗬……巫蠱之術……霓裳,你不要妄想有什麼可能……他們是在和天鬥。”慕容風鳴冷笑道:“這白帳子是在警告我,不要妄想跨過瀾滄江尋求庇護,我的命由天決定,他們卻不會為了我逆天命。”
慕容霓裳有些心疼的將慕容風鳴的身體攬入自己懷中,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上。“還有我,不論如何,你不會一個人。”
“還有三天,他就要來了。她也要來了。”
“為何到了現在你還在想著沈星璃,你們之間早就錯過了,為何你還不忘卻曾經?”慕容霓裳有些憤怒道。
“母後給了我太子的身份……可是這身份卻讓我不快樂……隻有她,她陪著我。可是……我不怪她……是我先放棄的……我以為……我以為隻有得到皇位……我就可以擁有一切。可是……可是我累了……不想再撐下去了……母後欠蘭貴妃和慕容灝熙的……我這個做兒子的……替她還。”
“皇後娘娘已經被軟禁起來了。”
“嗬嗬……慕容煜梵在帝都……還留著母後的命就已經……已經實屬不易了。皇後?嗬嗬……恐怕馬上就不是了。我不恨母後,隻恨自己……也恨當初沒有抓緊星璃的手。”
慕容霓裳感覺手上一陣冰涼,低頭發現那張自己最愛的俊容竟然流出了眼淚,這樣高傲的男人,竟然在此刻流出了眼淚。她突然不恨了,每個人生來就是那個人的劫吧,聽天命吧,我也累了,這一次有我抓緊你的手。放心,我會抓的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