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月映沙如雪。
“李校尉以為他們誰會贏?”烏丸首領付韓蹋頓一身皮革衣,腰帶彎月刀,甚是英武。
“誰贏誰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何時舉兵南下”李正一襲玄色長服,束青玉簪冠,眼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的笑。
“李校尉是要坐收漁翁之利?當真無愧孔明之號呀,你若南下,中原定是再無安寧之日”
“李某北禦蠻夷,為江國立下汗馬功勞,可惜昏君享樂酒色,陳氏一族把持朝政,我李正可不願老死此地,碌碌一生”
虎牢關,飛絮乍起。
華熙正欲西進剿滅窮寇,太尉陳昱卻禦旨而來,令華熙移交兵權,加封他為大司徒,速回帝都。
青君憤懣陳昱分明是來搶戰功,華熙隻歎了一句“苟利國家,豈因富貴”奉旨回都。
江國大權盡在太尉陳昱手中,尚書台亦多是陳氏族人,三公早已形同虛設,華熙得封,卻無實權,隻能賦閑家中。
不久,江國第一豪富,京都執金吾尚棣向華家下聘十萬兩黃金,兩柄玉如意,一係同心結。江都王侯千金,無不豔羨。可是華熙一口回絕。
“哥,為什麼?”華雲逸隻為那少年風流癡情,卻不明哥哥為何執言不肯,滿心委屈難言。
“為商者豈有正人君子,以後不許與他往來。”華熙儼然長兄如父的樣子。
“哥,他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此人依附程昱投身仕途,就是心機不正,我華家世代忠良,父親更是為國戰死,你若是華氏女子,就別再想著他了”
華雲逸望著哥哥離去的背影那麼決絕,不由淚下兩行,世事太多無奈,總叫人有心無力。
十月,烏丸校尉李正籠北漠諸郡,興兵叛國,自號北漠王,與烏丸首領付韓蹋頓合兵三十萬,意欲南下虎牢關。
“富貴如雲,難來易去,一己之念,全在天命”執金吾尚棣微服行於帝都街上,忽聽得身旁一人若有深意的吟道,恰中了他的心事,停下腳步隻見一個睿智的老者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命相之事,信口胡掐,可信否”他卻用最不屑的語氣道。
“天下將亂,一己之仇,可惜,可惜……”老者隻是搖頭緩緩離去。尚棣原地怔了好久,像在沉思,又像在猶豫。他抬頭看去,帝都繁華依舊,人群熙攘,各為名利,隻不知烽火硝煙是否會讓這一切繁華湮滅殆盡,他的眼裏流露出一種可怕的恨意。他知道,正因為陳昱接替了華熙,戰亂才不會就此結束的。
藿香樓,一個個身著羅衣,笑容明媚的女子極盡一切方法招攬著自己的客人,因為太過虛浮以至讓人覺得惡心。尚棣雖一身普通的服飾,卻因那非凡的出塵氣質讓所有人一瞬間驚呆,甚至那些個妖豔嫵媚的女子都不敢上前去,隻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到樓上去,消失在眾人豔羨的眼中。
“西南夷族已經願意起兵了,江南六郡也是蓄勢待發,隻等李正揮師南下”
“恩,很快就會迎來今年的第一場雪”閣樓上安靜的令人恐懼,竊竊私語諱莫如深。
此時,由於陳昱沒能乘追擊,永絕後患,慕容道,楚寒衣已依附李正大軍。
一切,看似平靜安好,殊不知狂風暴雨傾刻即來,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故知勝有五: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禦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
——謀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