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被煙雨帶到城外山後幾間房屋之時,他已經暈了過去。
模模糊糊中有人撕開了他的褲子,處理大腿上的劍傷。他想要叫,卻怎麼也張不開嘴,急得又沒了知覺。
待醒來時覺得腿上劍傷和背後七個小孔疼痛,知道他的毒已然解了。耳旁傳來煙雨的聲音 : “你這招使得不對,來,看姐姐使一遍。”
聽得幾聲衣袂紛飛聲,一童音道:“哦,看明白了。” 半晌,煙雨又道:“還是不對,要練武功就得能吃苦,如若不然,日後在武林中必會死於他人之手。” 童音道:“是,姐姐。”
阿水心忖:莫不是煙雨在教人武藝?
他起身看時,腿上劍傷處已將愈合,被人縫了數針。但他的褲子卻被人扯爛,心頭不禁大窘 : 煙雨乃一介女流,怎可替我治傷?
見一旁放著幾件衣服,折疊得整齊,讓人不忍動它。但阿水大窘之下將衣服拿來換上,撲鼻便是一股清香,實是沁人心脾。
透過窗戶看去,外麵幾株桃樹已結滿果子,隻是上麵長滿白色絨毛,尚未熟透。但微風吹了桃香進屋,阿水深深吸一口氣,胸中更是歡暢。
阿水起身至窗邊,果見煙雨正調教一名七八歲男童,阿水不及看那男童長得怎樣,已被煙雨吸去了目光。
煙雨身穿淺紫色緊身衣,頭上淺藍蝴蝶發飾,麵上紅潤,沁出幾滴汗水,但仍不厭其煩的講著招式。
阿水隻看見她側臉,猶如出水芙蓉,嬌豔欲滴。瓜子臉下脖子上掛了一串翡翠項鏈,看成色,乃是上好大理翡翠。
雲南一帶自有許多翡翠玉石,各方各地種類不一成色不一價格也就不同。但據阿水所了解,大理翡翠所刻的項鏈亦或其餘飾品,無論成色還是手工皆是一流。
男童叫道:“姐姐,他醒了。” 阿水回過神來,見煙雨微笑看著自己,不禁心頭一顫,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煙雨笑問:“為何不叫我姐姐了?”
阿水在客棧中欲保性命,叫了她幾聲“姐姐”,當時未覺如何,這時想來隻覺臉頰微燙,道:“我比你大了不少,如何叫你姐姐?” 煙雨道:“莫非你知道我多少歲了?” 阿水搖頭道:“不過看姑娘麵容膚色,恐怕也隻是二十歲上下。”
煙雨一笑道:“不管我幾歲,這姐姐卻是當定了。快出來,我做了幾個小菜,正好讓阿水弟弟飽餐一頓。”
阿水步出屋子,外麵是個不大的院子,四周以山竹攔了,院內幾株桃樹,樹下幾叢不知名的花兒。而這幾間房屋外形美觀,倒也是個好地方。
“聞名喪膽的殺手煙雨,居然也會這些閨門女兒家該做的事?”阿水吃了一口菜,隻覺美味,不禁讚道。
煙雨笑道:“誰說殺手就不能夠做菜了?我做殺手前專在酒樓裏打雜。杭州城的鴻運樓知道吧?我可是那裏的大廚的弟子。”
阿水道:“鴻運樓的酒菜香味我倒是聞了不下百遍,卻沒錢上樓品嚐。” 煙雨笑道:“要是當年你上樓吃菜,說不定我們就能認識了。” 頓了頓,道:“那麼你就不會結識上官姑娘,也就不會……”
阿水麵色一變,寒聲道:“若在我身前再提杭州城任何人名,莫怪我不客氣。” 那男童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我姐姐救了你,不僅沒有好好感謝,卻來撒火?”
阿水憤然起身,道:“我阿水生死有命,是死是活自有天數。姑娘今日救我,日後定會報答。這便告辭了。”
男童叫道:“你這一句日後報答便算完麼?” 阿水已經到了門口,這時便回轉身,道:“你意如何?” 男童道:“你須向我姐姐磕三個頭,此事便罷休了。” 他料定阿水堂堂七尺男兒,定不會向人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