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想要出言向煙雨道謝,心頭卻浮現出一道身影。那是一段柔美的身子,有著溫暖柔和的聲音,更有著天下無雙的風情。她的人正如其名——上官柔,人是柔美、柔和的化身,名字便正是柔和、柔美。
上官柔,多美的名字?
上官柔,多美的人兒?
想到她,阿水胸口一痛,似把尖刀猛地插入心髒,他卻無怨無悔。結識她,縱是萬箭穿心也在所不惜。
想得越深,胸口越痛。胸口越痛,越是要想得深。
——奇怪,看著煙雨,我為何會想到柔兒?
——不,不是柔兒。“柔兒”這兩個字我哪有資格來叫?便是想一想也就夠了。她現在??????她現在已是他人婦。
“你怎麼了?”麥教仁輕聲問道。
阿水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什麼?”煙雨和武翎也轉過了頭,同時問道:“怎麼了?”阿水擺擺手,欲言又止。煙雨冷笑道:“有什麼話就說,是不是我在這兒影響阿水大俠說話了?”阿水想要深吸一口氣,武翎道:“阿水受了傷,你又不是沒看到。”
她和煙雨雖一時相談甚歡,畢竟心裏向著阿水。
煙雨一愣,心想:“武翎妹妹喜歡著他,他也喜歡著武翎。我在這裏果然是多餘的。”又想:“不不,我在想什麼?難道我喜歡阿水?不可能,我明明喜歡著江南。”向阿水白了一眼,正想告辭離去。
“我是想說,”阿水終於說道:“你的傷不礙事吧?”
武翎一雙大眼盯著煙雨,見她驚得呆了,笑道:“阿水大俠問你話呢。”煙雨隻覺臉頰緋紅,一咬牙,施展輕功躍出丈餘,喝道:“要你多管閑事?”頭也不回的便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阿水望著背影,胸中又是一痛:“他竟是和柔兒那麼像呢!”武翎上前挽住他手臂,道:“怎麼了?你舍不得就追上去唄。”阿水連忙說道:“屬下哪裏會不舍得呢,她是走是留與我何幹?”武翎嫣然一笑,道:“那我們就快回曲靖去,向爹爹稟報這裏的一切。”
麥教仁問道:“我兄弟呢?”阿水心道:“十二生肖殺人不眨眼,你那兄弟哪裏還能活著?”說道:“他若無事,定會回去曲靖。萬一要是出了事,你們兄弟行走江湖數十年,經驗豐厚,定然也能自保。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便是早些回去見大莊主。”頓了頓,道:“雲南武林盟主之位選舉即將舉行,我們馬不停蹄的趕回去,恐怕還能夠參與商議此事。”
武翎拍手道:“上次盟主選舉我就沒能參加,這次一定要看看。”阿水道:“上次沒經什麼波折,趙老盟主便被公推為盟主。此次卻不是那麼簡單了。”武翎拍拍阿水肩膀,笑道:“有阿水保護,我怕什麼?”
阿水離開少林不久便來曲靖投在神風山莊,做了武翎的隨從。武翎天真活潑,他那股深仇大恨的魔氣也被這姑娘磨去了七八。但時而回想起江南那番恩怨情仇,依舊會魔性大發。而神風山莊中人也都知道,阿水每年六月都會離開,至七月中旬方回。每次歸來都是一臉疲憊,滿身傷痕。
武翎每每問及,阿水要麼不答,要麼閃爍言辭。久而久之,神風山莊倒也不再追問,每年六月時分,賬房都會給阿水一筆銀兩,作為他外出的盤纏。
武學彬和兩位兄弟常常談到阿水,對他稱讚不已。他既不要任何報酬,甘願盡全力保護武翎,倒也了卻他們一樁心願。武翎作為神風山莊大小姐,武功低微不說,又經常出去惹禍。山莊的敵對幫派若找個理由將她綁了,以此要挾山莊,三位山莊能力通神卻也無可奈何。而山莊事務繁忙,武功高強的武學彬與高劍飛難以抽身保護於她,普通鏢師卻又能力不足。阿水武功既高,謀略亦足,能夠一心一意保護武翎,三位莊主又豈能不願?
當阿水三人正往曲靖趕的時候,武學彬和兩位兄弟正談論著他們。
明胥之道:“按照往日規矩,麥家兄弟應當送回書信,言明當次押鏢是否順利。而如今已過十日,依然毫無消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高劍飛倒對阿水信心滿滿,道:“阿水的能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近年來不知有多少山莊的仇敵被他解決,隻是押一趟鏢而已,怎會有事?”明胥之道:“盧甲子為何將你留在大理?還不就是為了引阿水押鏢?當時我不在山莊,大哥一時不查,真就讓阿水去了。他必定會在路上設下埋伏。”武學彬汗顏道:“是,為兄的當時沒能料到此事。”高劍飛笑道:“那也沒事,阿水身邊還有麥家兄弟,他們兩個跟我多年,不會有事的。”明胥之搖頭道:“縱是路上的埋伏能夠解決,恐怕也敵不過商白虹那地頭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