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看著阿水蒼白的臉,柔聲道:“你是否也受了傷?”
阿水苦笑道:“我仇家遍布,的確是有些輕傷,不過早就不礙事了。”他歎口氣,道:“倒是你,昏睡了這麼久才清醒。”
小尼姑推開門進來,道:“該喝藥了。”她不敢看阿水,隻是低著頭,瞧見阿水的腳站在自己身前,然後手上一空,藥碗便不見了,她心中一酸:“原來他對這個女人這麼好,自己都沒好,就要來照顧她。”她緩緩退了出去,轉身關門時,瞧見阿水細心擦去煙雨嘴角的藥水的動作,心中更是一酸,淚水險些就掉下來。
煙雨忽道:“江南身上有一股味道,很像你。”阿水手一頓,勺子裏的藥險些灑下來,他笑道:“怎麼可能。”煙雨道:“我覺得也是,那時候我肯定是受了傷,產生了錯覺。”她看著阿水,道:“你說??????他長得什麼樣?”
阿水笑道:“他長得很醜,不敢見人,所以一直戴著個鬥笠。”
煙雨歎道:“我還以為你就是他,戴著個鬥笠是不願讓我看見呢。”
阿水苦笑道:“怎麼可能,我哪裏有他那麼高的武功。”
煙雨笑道:“他的武功真的高,劍法出神入化。”
她力氣稍微恢複,便開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太陽升起來了,又是嶄新的一天。
太陽高掛在天空,將每個人一天內做的事看得清清楚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它比誰都明白。但它不會說話,在黃昏,它帶著秘密落下山頭,希望在夜間,那些壞人能夠從良。第二天升起時,它已是帶了全新的心態,重新去認識每一個人。
“每次見到你,我都覺得我需要重新認識你。”言血魂微微一笑,看著阿水。
阿水笑道:“你是說我是牆頭草麼?”
“不,”言血魂正色道:“每一次見到你,我都覺得你適合做我的師父,你身上都有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阿水道:“言老大說笑了,你們幾位兄長才是小弟一直想要學習的。聽聞言老大沒有跟從青塵子道長等人隱居天山,那是為何?”
言血魂道:“說來話長,不提也罷。不過我住的那個地方倒是極好,我坐了牢,你那小江兄弟非要拉我出來,我便找縣太爺請假,哈哈,那官居然就讓我出來了,讓我七日後回去。也罷,我就痛痛快快玩他七日再回。”
阿水道:“此次多虧了你,你現在要去哪兒?”
言血魂道:“胖掌櫃背叛煙雨樓,我身為執法人員之一,理當將他處置了。隨後嘛,哈哈,去男人喜歡去的地方。”他一拍阿水肩膀,道:“你呢?”
阿水道:“我還能做什麼?還不是在江湖上漂著,如今我生命無多,更應該加緊時間報仇,待大仇得報,我也就去逍遙了。”
言血魂長袖一拂,道:“若你日後逍遙夠了,來鹽井衛尋我,那裏偏僻,不太好找,但景色極佳,民風淳樸,你可以四處打聽。”
一襲白衣,言血魂飄然下山。
白衣隨著晨風飄動,片刻間便消失於叢林間。
阿水回轉身子,心道:“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時間去找你了。”他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人,雙目含淚,正是吳欣。
阿水道:“你怎麼來了?”
“我都知道了。你的身世,你的毒。”吳欣聲音哽咽。引得阿水心中一酸,道:“不礙事的,我福大命大,要是命不大,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吳欣擦擦淚水,道:“放心吧,就我一人知道,我沒跟師姐師妹說。你的秘密也就是我的秘密。”
阿水強裝笑臉,道:“我隻要能吃能喝就是沒事,哈哈,走,煮碗粥給我喝。”吳欣點點頭,淚水便沿著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