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 女兒淚人心難測(10(1 / 2)

他一連奔走一個時辰有餘,自河麵開闊處奔行到了河道狹窄之處,這時天色漸黑,放眼遠處一片漆黑,心想再不追到,夜裏更不便了,更是邁開步子,沿著河邊一路往東。冷池內傷頗重,又數日未曾休息,在無塵背上極為舒適,不知何時已沉沉睡去。

又行約半個時辰,轉過一個急彎,這才瞧見一隻大船停在前麵一處碼頭,無塵噓一口氣,心道:“我還以為追不上呢。”他氣息悠長,往前又是一陣疾奔,終於是停在了碼頭之上。碼頭四周無人,倒是船上人聲鼎沸,極為熱鬧。心想:“這些官兵必定是在賭博了。”

無塵背了冷池躍上船,見雖是官船,卻並無人巡邏,心想朝庭腐敗,連官兵也早已失去了鬥誌,跟普通人毫無兩樣。

這船極大,他拐了好幾個彎,這才到了人生嘈雜的源頭,卻並不是賭博。他透過窗戶往內望,隻見數十官兵圍著一人,雙方都是空著手,靠四肢搏鬥。圍觀官兵更多,嘴中吼聲連連,時而哈哈大笑。

他看向中間那人,見他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膚上滿是汗水,身上腱子肉更是超人一等。地上已經躺了十餘人,低聲呻吟,想必便是他所為。此際他虎吼一聲,撲向身前的一人。那人嚇得大叫一聲,往回便跑,但仍是被他似老鷹捉小雞一般捉住,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他嘴裏哼哼唧唧不停。

圍觀眾人更是大笑不止。

中間那人也是哈哈大笑,隨手抓人,或摔或打,將對方摁到在地。無塵隻看了片刻,地上又已躺了十來人。他這才罷手,哈哈大笑道:“夠啦,被我打傷的每人二十兩銀子。沒傷的每人十兩。去喝幾杯花酒,明日天明時回來。”

眾位官兵不論是躺在地上的還是站著的,均是拍手叫好。

他一揮手,一名官兵端了一個盤子來,上麵盡是銀子,密密麻麻一整木盤,好不壯觀。眾位官兵看得傻了,愣了片刻,一齊圍了上去。

那人更是大笑不止,自旁邊拿了衣服穿上,道:“老弟,我這手功夫如何?”

自一旁走出一人,抱拳道:“毛兄的拳腳功夫精進不少。”無塵隻能瞧見他的背影,瞧來正是阿水,心頭一喜,就要說話喚他,忽覺耳旁風響,他連忙一側頭,隻見一道銀光自耳邊呼哨而過,幸好是躲避及時,否則一隻耳朵便沒了。他想軍隊之中極少有人使用暗器,知道偷襲者必定是武林中人,百忙中並不轉身,伸手在窗戶上一抓,抓下一塊木頭來,“呼”一聲往後砸去。

他聽聞身後衣袂翻飛,往前驟然滑了數步,回頭一看,隻見一位黑衣黑麵黑須之人站在數丈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無塵不作他想,抱歉道:“武當無塵,來此尋阿水,我並非有意闖入貴船,還望尊駕海涵。”他說話句句溫婉有禮。

但眼前這人卻偏偏不理,冷笑一聲,雙掌便往無塵拍來。

無塵心想這人在官船之上,與阿水必定相識,若是打傷了他,極是不好,既然阿水在船艙內,那便進去尋他,自然可消解這場爭鬥。當下氣沉丹田,一聲大喝,右掌往前揮出,出到一半,見對方收招後退,掌往外引,打向水麵,“啵”一聲響,激起水花。

他已趁機躍進了船艙,朗聲道:“阿水,貧道來了。”

他躍進船艙中央,卻聽“哐啷”一聲,船艙門已緊閉,隨即見艙內的官兵自後取出兵刃,將自己團團圍住。他吃了一驚,不知這些官兵為何如此敵視自己,抱拳道:“貧道武當無塵,與這位阿水相識??????”他看向阿水,卻見那人哪裏是阿水,隻是背影像罷了。

他暗道“不好”,臉上帶笑道:“貧道走錯了路,誤闖寶船,還請眾位軍爺恕罪。”

那假阿水哈哈大笑,笑得極是難聽,隻見他脫去身上衣服,露出一身白色衣衫,又見他取下頭上帽子,滿頭白發似瀑布流了下來。

他那一聲笑,將冷池驚醒,一見此人,大叫道:“白無常,這人是白無常。”聲音顫抖,似是懼怕至極。白無常嘻嘻笑道:“虧得你還記得我。”又冷笑一聲,道:“你以為請了個臭道士就可以對付我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