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鄉情更怯,阿水終於要回到武當了,心情便愈加複雜,行路也越來越慢。木須子催促多次,也便不再催了,阿水休息他便休息,阿水行路他便行路,一路雖多耽誤了些時日,卻也輕鬆得緊。
不知行了多少時日,武當山已遙遙立在眼前,山峰聳峙,或巍峨,或險峻。阿水雖不久前回了武當,卻隻是去了後山無塵的住所,對武當各山峰早已生疏,連名字也忘記了。木須子便一路介紹武當山,又講著武當山上各位師弟習武的近況。
當他得知唐天香在山上小竹林居住,而李若文在“聞道苑”時,不禁一呆,心中不知如何竟覺酸楚,問道:“他們何以分開?”
木須子道:“這卻不好說,我們這做弟子的也不便過問。隻是幾年前便如此了,天香師叔命我們在小竹林修了兩間小屋,她獨自居住,她門下的弟子也越來越少,這些年已沒有弟子了。李若文師伯身為執法長老,要處理武當山一小半的事務,亦是獨自居住,在聞道苑內。”
阿水歎口氣,道:“師母待我似母子又似姐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師父,這份情,始終是要報答的。”
木須子道:“我們對唐師叔都極為敬重,三年一屆的論劍大會她每次都能展示出超高的劍術,掌門人極為推崇,經常說‘再過十年,師妹的武功將在我之上’。就連無塵師伯也常說道‘當今武林女流高手再無人比得過師妹,即便是各大派的掌門,在劍術上也未必是師妹的對手了’。”
阿水心中稍微歡喜,道:“那是自然,她的劍法快而不亂,疾而不柔,放眼當今武林,恐怕也少有對手。”
心中忽地想起煙雨,心道:“煙雨的劍法雖是她一時性起創出,和師娘卻是同一個路子。但她的劍法雖快,卻還達不到‘快而不亂,疾而不柔’八字,若由師娘指點,必定能上另一個境界。”
念及煙雨,心中就更加的難過,似是一道無形的坎立在心中,歎口氣,道:“那麼武當山事務隻有無俗掌門和我師父在管?”
木須子緩緩搖頭,欲言又止,好半晌,道:“是啊。無塵師伯不理俗事,在後山清修,和天香師叔過著相同的日子,二人都已經是隱居避世的高人了。也不知為何,無塵師伯和李師伯一直不和,三位前輩之間似是有什麼隔閡,這些是我們做弟子更不敢問也更加不清楚的了。”
阿水心道:“既然你都看出來了他們之間有隔閡,為何不去管一管?我回了武當,必先管管此事。”
他又怎知道正是因為他的插手,其中事變得更為複雜,隔閡也演變成仇恨了。
木須子帶同阿水上山,武當眾道無比熱情,他們還未到解劍石,已有數十名弟子聞訊前來迎接,與阿水甚是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