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笑笑呆呆立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是什麼心情。隻是想著:“這老兒雖與我有仇,但看似對阿水頗為關切,難道他們認識?如果他們認識,那我豈不是誤會了他們?壞了,壞了,他誤以為我是成都捕快,若是阿水當真出事,定罪於成都捕快,這群捕快可哪裏還有命在?”
他原地站了一陣,回身抱了羊牧羊,見羊牧羊也是昏迷不醒,更是茫然:“不知阿水到底有沒有事,他的內力雖然深厚,我那一掌卻是盡了全力的。柳捕頭在那老兒手裏,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他見前方就是鬱鬱蔥蔥的竹林,走進去就可以見到假的司馬成風和煙雨,但此刻羊牧羊受傷,阿水和柳青青又不在,自己貿然進去也無法拆穿這假司馬成風的身份,猶豫半晌,轉身往成都奔去。他內力深厚,輕功又高明,抱了羊牧羊在懷裏穩穩當當,倒也不會加深羊牧羊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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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閉上雙目,隻覺血腥之氣縈繞四周,而刀劍卻始終加不到自己身上,忍不住睜開雙目,隻見峨眉派一眾弟子已死傷殆盡,假司馬成風的弟子沐風手中鋼刀刀刃都已卷口。
她雖殺人如麻,卻從未見過這麼多的死屍,一時間覺惡心至極,伏地嘔吐不止。她嘔吐一陣,忽覺周身漸漸有了力氣,心中一動:“難道我嘔吐時竟然將毒藥吐了出來?”她心念轉動,便往無塵和無俗看去,隻見二老滿眼含淚,麵露痛苦,卻苦於功力全失,無法起身拚命。
無塵覺煙雨望了過來,忍不住便也看過去,二人均是絕頂聰明,無塵見煙雨麵上忽然泛紅,似是遇到了令人震驚、喜悅之事但又強自忍住,他見煙雨麵前一堆穢物,一時間便明白了:“這毒藥發作得甚慢,顯然是在我們體內存儲著難以融入血液,煙雨適才嘔吐,自然就將毒素吐了出來,她發覺力氣漸漸恢複,隻能強自忍住。”
無塵想通此節,立刻裝作難以忍受血腥,他心念動處,腹內翻滾,不多時便伏地嘔吐。其實無塵所見的血腥場麵和此時比起來,這裏的場麵也就不足為奇了。昔年他亡命成都,血洗臥龍山莊,將青城一派好手盡數殲滅,此時已過二十年,青城派始終無法重振,便是因他之故。
假司馬成風哪裏知道煙雨和無塵二人的心思,隻道二人當真是見不得這場麵而嘔吐,冷笑道:“煙雨年紀輕輕,卻已經是名震天下的殺手,如何也見不得這樣的場麵?”煙雨生怕他瞧出破綻來,閉口不言。
沐風換了柄長劍,以殺人為樂,雙目充血,恍若野獸,甚是可怖。可憐數十人躺在地上無力還手,被他似捆綁了四肢的牛羊般屠殺。
眼看數十名峨眉弟子已經死亡殆盡,大的年過三十,小的僅十五六歲,竟是一個沒活,隻吳悅一人被司馬成風掌力打暈在先,或可逃此一劫。眼看沐風的長劍已對準了煙雨,場中活著的也就隻剩煙雨無塵等人了。
假司馬成風冷冷說道:“你們到死都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日後你們做了鬼魂,要報仇就找李若文去。”他一揮手,沉聲道:“動手。”
但見劍光閃爍,沐風卻已倒在了地上,胸口心髒之處中了一劍,咽喉中了一劍,雙足腳踝處各中一劍。隻在一個劍光中就出四劍,天底下能有此快劍的,也隻有煙雨一人。
司馬成風一驚,冷笑道:“好快的劍。”
煙雨手中握劍,緩緩站了起來,長劍指地,寒聲道:“隻恨我體內的毒不能早些清除。”司馬成風哈哈大笑道:“憑你一人與我相鬥,猶如飛蛾撲火。”忽覺身後勁風襲來,心中一驚,身子猛然前躍,但前方劍光閃爍,煙雨長劍已出,劍招連綿不絕,封住了他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