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磊見特拉瑪的口氣很冷淡,而且眼神裏對他這個揚州刺史也充滿了不屑,當即朗聲說道:“我乃大漢堂堂的揚州刺史,又是朝廷的衛將軍、吳侯,特拉瑪大王你雖然自封為西越王,可是這個西越王在大漢的朝廷眼中卻未必承認,可能陛下隻認為你隻是鎮守山越地區的一個郡守之類的官職。論官階,我身為衛將軍,遠遠高出大王數個官階,就算以揚州刺史的身份,我也和大王在揚州的地皮上也是平起平坐。況且我向來聽聞西越人好客,之前我也派人來大王這裏表達我們大漢朝對山越的友好。可是今天我親自到訪,大王就在這種地方接待朝廷的大將軍,難道這就是大王的待客之道嗎?”
特拉瑪畢竟底氣不足,雖然自稱山越大王,可是山越畢竟是蠻族,就算加上東越一起也無法和大漢抗衡,這就是為什麼揚州南方一帶的山越各部雖然都自稱王,卻依然和大漢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他見趙磊不卑不亢,當即從座位上走了下來,一臉笑意地道:“冒犯了趙將軍,還請多多包涵,請將軍隨我到大廳詳談。”
趙磊來延平之前就已經向郭嘉和王越將特拉瑪的性格和脾氣打聽的清清楚楚,加上他對曆史上的山越多少還有點了解,這才製定了以大漢朝廷的威嚴來加以施壓的策略。特拉瑪其實是個欺軟怕硬之輩,雖然身為西越的的大王,但是他與東越的實力相比要差許多,所統治的山越子民的人口也隻有東越的一半,這等實力就算相比趙磊這揚州刺史要遜色許多。所以趙磊在麵對這位西越王,顯得底氣十足。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山越和南蠻一樣,擁有著相同的人口組織結構。“洞”是西越人的一個組織結構,與漢人的戶口不同,這裏的洞並不是單指一家一戶,而是有幾戶或者很多戶組成的一個團戶,即“洞戶”,每個洞戶會有一個洞主。洞主上麵還有各個部落的大王,最後就是整個山越的大王。現在山越一分為二,所以原本一個山越王也變成了兩個,實力強大的東越王特吉瑪和西越王特拉瑪。
特拉瑪將趙磊請到了王府的會客大廳,命人端上山越人待貴客用的荔枝,這種熱帶水果在中原是不多見的。因為氣候的關係,也隻有在四季如春的山越地帶才能長出這種熱帶水果。此時特拉瑪換上了一件體麵的衣服,站在上首畢恭畢敬地對趙磊道:“趙將軍遠道而來,本王有失遠迎,還請將軍多多海涵。”
趙磊一臉正色,當即拱手道:“特拉瑪大王太客氣了,其實本將這次前來,是有要事和大王相商,這件事關乎到大王的西越屬地以及本將所管轄的揚州的全體軍民的生死存亡。”
特拉瑪聽趙磊話說的如此嚴重,臉上也是皺起了眉頭,急忙從上首位置走了下來,來到了趙磊的身邊,急忙問道:“將軍此話怎講?”
趙磊道:“大王可知道你的近族東越部眾在我揚州南部徘徊多日的事情嗎?我調查到,這次他們在會稽那裏有一萬步軍,而且……”
“回趙將軍,在會稽之後,特吉瑪還有十萬多的大軍,你是不是想說這個消息?”特拉瑪接著趙磊的話說道。
“正是如此,這麼說你知道這個情況咯?”趙磊問道。
特拉瑪點了點頭,他不僅知道,而且還很清楚。東越人和西越人雖同出山越,但是對漢朝的親疏卻不相同,東越時常在大漢邊境燒殺搶掠,而西越卻和大漢一直保持文化上和商業上的交流。所以這麼一正一邪,雖都是山越人,但其實也是在對立麵,算下來兩幫人多少有點仇恨的關係。所以,每次東越出兵出揚州,西越人都會有很高的警覺性。
想到這裏,特拉瑪說道:“這東越可是越來越猖獗了。”
“大王你說的沒錯,這次東越人派出了一萬步兵,在揚州南部的會稽郡山陰縣附近徘徊,以我這裏謀士的推測,也是認為這撥一萬餘的山越隻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東越人還在後頭。現在是一月天氣,氣溫還不是很高,等過了冬,來年開春,必定會北上侵犯揚州各郡。我記得去年我剛剛入主揚州的時候,東越王好像就曾經入侵揚州,在丹陽殺了當時前來率兵抵抗的揚州刺史,擄掠百姓而還,以至於揚州人口急劇下降,所有剩下來的揚州百姓對山越充滿的恐懼。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對東越人坐視不理。如今我率有軍隊五萬人攻之,對付西越的這些軍隊,但是要以五萬之眾抵抗對方的十萬大軍,還是有些勉強。久聞西越的騎兵聞名天下,我是特來向大王借兵的。”趙磊故意把自己的兵力說多,以防談判的時候出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