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劃開她掌心,尖銳劇烈的刺痛讓她更加清醒。對方楞住,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反轉刀子刺進他大腿,用力推開他,顧不得上身被撕得破碎,奪開門沒頭沒腦跑了出去。
那人慘叫一聲,被關心潔推得一倒,阻去另兩人的追路,徐東傑跺腳咆哮,大吼:“還楞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點給我追!”
關心潔隻管沒頭沒腦沒命地跑,頸子手臂和手掌流得全是血。她不斷撞到牆,身子東倒西歪的,好幾次差點趺倒。
好不容易,她甩開了身後緊追著她的那些人,她踉蹌地跌出大門外。夜深人靜,這地方她全然辨不清方向,隻能盲目撿個地方躲藏起來再說。
戶戶門窗緊閉,根本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她心思快速轉著,忽然一轉,掉頭回剛逃出的地方,閃進它一旁的小巷子裏,藏掩在成堆的垃圾中。
這舉動很冒險,但也有很強的心理利點。巷子暗,根本沒有光,且又是死巷,沒有躲藏的遮蔽點,加上就近在隔處,沒有人會想躲在這種地方。逃躲的人,下意識都隻會想逃得遠、離現場愈遠愈好;同樣地,追索的人,也下意識會一逕地往外追,忽略最近、最不可能的地方。
她隻能賭一賭。
不到四十秒鍾,徐東傑和他的手下追了出來。比原先三個還多了四五名嘍囉。徐東傑指比一下,那些人分作兩隊,分往兩邊不同方向追過去。
拉圾堆裏,關心潔屏住氣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脖子和手臂的傷她已經沒感覺,手掌卻痛得火辣辣,整隻手像被烙燒,疼痛延布到全身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已經痛麻了。腐爛腥臭的味道開始攻擊,她不敢大力呼吸,但呼吸進那腥臭惡腐的味道,本能的惡心反胃,差點嘔吐出來。
她拚命忍住,一忍再忍。漸漸,知覺麻痹了,意識慢慢模糊起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在她的身前站定,他俊挺帥氣,神情陰冷,一頭耀眼的金發在黑夜中閃耀,如同從地獄歸來的撒旦。藍眸看著漸漸陷入昏迷的關心潔,輕扯嘴角,揚起讓人幾乎頭皮發麻的微笑。
抱起昏迷的關心潔,他頭也不回,走進烏墨般的夜幕中。
幾輛豪華轎車快速的在偏僻的道路上行駛著。最前方的銀色跑車最先停下,高大的身軀幾乎是在車子停下的同時就衝下了車。歐陽雲崢滿臉煞氣,像一頭受傷的凶猛野獸,用力踹開了那扇黑門。
“心潔!心潔!”
裏頭一個人也沒有,隻見地上幾滴凝了的血和撕破的衣服碎片。
認出是關心潔的衣服,他的心猛然一陣絞痛,怒火衝上腦門,再無法冷靜下來。
“心潔!”他狂叫一聲,掉頭猛衝出去。
從聽到老王說關心潔有危險,他的心就懸吊著,立刻叫柯敖明用最快的速度幫他查出了關心潔現在在哪。然而當他趕到時卻看到這光景,心裏的緊張、擔憂、不安、痛苦,以及心疼全爆發出來,讓他徹底明白,原來關心潔在他心裏是那麼重要;原來他是那樣在意她;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時,對對方的關心、忐忑,且事事揪心的感受。
他狂爆衝了出去,仰天大叫:“心潔!”
柯敖明、林一峰、閆浩東除了羅光俊以外全都來了。幾人幾乎把四周都翻了一遍,卻一點收獲一沒有,看來他們還是來晚了。
幾乎是盲竄地四處狂奔一陣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他慢慢跪下去,心中亂,整個人仿佛要爆炸。
其餘幾人也隻能無奈的站在原地。與歐陽雲崢相處了這麼多年,他們都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的失控。
忽地,歐陽雲崢目光一直,跳起來。那是──他伸手去觸摸,風幹了不明顯的血跡。他霎時振奮不已,頭一抬,望向那暗巷。
“心潔!”他衝進巷子。
“老大,是歐陽雲崢!”徐東傑和他的手下折返回來,發現了歐陽雲崢。
“該死!他這麼快就趕來了,還追到這裏!”到底是誰泄露的?徐東傑氣惱極了。
“老大,現在該怎麼辦?”
一名嘍囉獻計說:“我們有這麼多人,他隻有一個人,還堵不住他,怕他做什麼!”
“你不要命了?要是被他知道是我們,你知道後果會怎樣?”
徐東傑表情難看極了,狠狠瞪了發話的嘍囉一眼。那人馬上噤聲,不敢再多話,犯了徐東傑的忌諱。
歐陽家權勢比徐家大許多。弱肉強食,光憑家勢,歐陽雲崢自然不好惹,也教人惹不起。
“反正我們都戴著麵罩,光線這麼暗,歐陽雲崢不會知道是誰的。”一個嘍囉說。
說中徐東傑的心坎。他遞個臉色,八九個人一哄偷襲著圍向巷子。
平時十分敏銳的歐陽雲崢,一心全在關心潔身上,完全沒注意身後動靜。他是亂了。關心則亂,心裏隻係著關心潔。
“心潔!”他叫著,一聲又一聲。
卻得不到一點回應。
就在他著急的順著血跡尋找時,就見八九個人團團將他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