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姑爺沒回來？自然是不會回來的，潘如塵早就知道。
“好了，好歹也是人家的事，我們管不著。你啊，跟著齊伍不久是越來越胡嘴了。”潘如塵扯了雲浩的手牽著他一起到了柳氏跟前。
柳氏正在做飯，灶裏小火興著，鍋裏冒著熱氣，柳氏正一刀一刀的切著蘿卜。見兩個孩子進來，笑道：“今晚娘給你們頓豬腿吃。”
潘如塵最喜歡看柳氏的笑臉，見柳氏開心她就很滿足似的。
“是董大娘前日送來的那隻吧？”潘如塵拉著雲浩坐到灶間，替灶裏添了跟柴棒子。
柳氏哎了一聲道：“剛地裏收了些蘿卜，燉著吃了正好。”
潘如塵見柳氏隻穿著一件棉衣，都已經是很舊的了。“娘，不是買了新布匹嘛，幹嘛不自己做件襖子？”柳氏看了看身上的衣裳，道：“娘習慣了的，不覺得多冷。”
柳氏是心疼孩子慣了的，又是個節儉的人，隻寧願苦了自己。潘如塵想了想，看來得自己動手幫她做了，到時候看她還不穿？這麼想著就讓雲浩燒火，自己跟柳氏說了一聲便進屋子去了。
家裏的擺設潘如塵都是知曉，當她把棉花和布找出來卻犯了愁，原因很簡單，她不會做衣裳。但是她不死心，腦子裏使勁的回想著柳氏給潘如塵和雲浩做心衣裳的樣子，取了尺子，估計了柳氏大概的尺寸，便動手了。不得不說潘如塵在製衣方麵很有天賦，雖然動作愚笨了些，但是做起來還是挺像樣的。可是她畢竟是生手，任她天賦高也一時半會做不出來。潘如塵隻好將棉花和量好的布藏起來，等她有空的時候再做。
晚飯時，柳氏端上了熱騰騰的豬腿蘿卜湯，柳氏先替兩姐弟一人舀了一碗蘿卜，驅寒，還有滋補的作用。
席間，柳氏除了給兩個孩子夾菜之外，沒有說話。潘如塵覺得奇怪，便問道：“娘，你是不是有心事？”
柳氏聞言抬起頭，道：“沒事，隻是想起了你爹。”柳氏說完垂下頭，但是潘如塵很清晰的看見有晶瑩的眼淚落入柳氏碗中的湯裏。
潘如塵不知道她這個爹的事情，不敢貿然開口。潘雲浩也紅了鼻子，有些甕聲甕氣的說：“爹以前最喜歡吃蘿卜湯了。明天是爹的忌日，娘，我們給爹端點蘿卜湯去好不好？”
潘如塵渾身一怔，原來明天是她爹的忌日。
“娘，咱們好好吃飯，既然明天要去見爹，便不能讓他看見我們難過的樣子，我們要高高興興的去，讓爹知道咱們現在過得很好，這樣他才能安心啊。”潘如塵握了握柳氏冰冷是手，顫聲說道。雖然她同這個爹並未謀麵，但是從周圍的三言兩語中也知道他也是個極好的人。
柳氏點點頭，抹了眼淚：“對，若是你爹見著咱們娘仨哭哭啼啼的，他於心不安。”說著替雲浩擦了淚，繼續吃飯。
或許是為了給忌日添上許多寂然，當潘如塵推開門的那一霎那，她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皚皚白色蔓延無邊，籠罩了整個世界。
“娘，下雪了。”潘雲浩跟在潘如塵的身後，看見雪花紛紛揚揚從天空落下，朝著屋裏準備祭品的柳氏說道。
冬月十七日，是潘如塵父親的忌日，卻也她第一次看見飛雪的日子，她活了二十幾年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