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看著掌心的一道血痕，是芊芊被拉入縫隙之前留下的一道血跡。當時本能的想抓住芊芊，卻隻抓住了芊芊右手掌心流淌的一絲鮮血。
頭一次覺得修仙竟是如此無用，竟連自己最親近的師父都拉不回來。
恍然間，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小溪邊，季姐姐在溪邊抓小魚，而後回頭對自己一笑：“修仙者也不見得比凡人活著容易啊……”
所以，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如何修煉，終是要失去最親近之人嗎？
眼看著一臉茫然無措的紅塵也要一頭栽進縫隙裏，鈺尋從懷中掏出一節萬妙繩，一把將搖搖欲墜的紅塵拉了回來。輕輕撫了撫他的頭，喃喃念叨：“她命硬，能回來的。”
……
五髒六腑皆是痛的。芊芊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就算是沒有被自己結成的十死陣弄死，這從縫隙中摔下來，也得把命摔碎了。
身下好像是一片草地狀的柔軟，也來不及想這縫隙裏為何會有草地，隻是覺得死之前可以安安靜靜的躺在草地上聽聽蟲鳴，也不失為一種幸福，結果此時卻覺得自己原本就要碎裂的五髒六腑，竟是被一顛一顛的震得愈發痛了起來。
好想睜眼瞧瞧，卻實在是沒有力氣了。芊芊心裏罵著哪個殺千刀的在製造地震？不知道老娘全身都痛嗎？！
“媽的，好重……”
“什麼鬼……害我背這麼久……”
“你看你醒來我不抽你……”
……
朦朦朧朧間聽到了各種叫罵聲，更是毫不留情的粉碎了芊芊想要安安靜靜去死的想法，此時好想一巴掌把人扇飛：還讓不讓熱人好好去死了？！
疼痛陣陣，還時不時地來一場燥熱。芊芊感覺自己似乎被架在烤架上，愈痛愈燒，愈燒愈痛……
不知道反反複複了多久，芊芊陣陣眩暈過後，竟是睜了眼。
“你可總算醒了。”女子聲音，還聽得長籲了一口氣。
“在……哪？”
“我家啊。”
“你……是？”喉嚨簡直幹的要死，火燒火燎的，芊芊幾乎覺得自己是不是幾年沒沾水，忍不住又說：“水……”
“嗬？一醒來就找我要水啊？真當我伺候你的？”女聲聽起來有些生氣。
芊芊還是聽到了瓷杯相碰的聲音，不久，一位女子端著一杯水來了床邊。
掙紮的爬起身，抬起右手看看，已是被包紮了層層布條。雖然有些醜，但是現在看來好像右手還是有知覺的。
芊芊一口將還稍有些燙的茶水咕嘟咽下，又是引得一陣咳嗽。
女子似乎有些看不過眼，伸手出來拍拍她的背：“別急別急，水多的是，慢慢來。”
“我叫樂書遙，你叫什麼？”
“季妃笑。”芊芊艱難的想了想自己的假名，畢竟自己的真名在外實在是不太好用。
“我天生便可識人因果，”樂書遙緩緩道來，“欠下因果的人，都會有絲絲黑氣纏繞麵前，這種人我都是懶得搭理的，因為欠債太多，總歸是要還的。”
頓了頓，又是抬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果子塞進嘴裏，口齒不清的繼續說道：“你很奇怪，我基本上都看不見你的臉了。”
“你是說？”喝了點水的芊芊總算是可以正常講話了。
“你身上因果太多，我現在看到的你，滿臉都是黑色絲線。”樂書遙邊啃著水果邊是又倒了一杯水喂給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