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倒頭想睡,可唐護好不容易等她醒來,又哪裏願意讓她繼續睡下去?
手中靈光微動,似是給這鼎下了什麼術法。
“你既是魔修,來此又意欲何為?”
鼎內的芊芊頓覺一陣皮開肉裂之疼,垂眸看下去,明明沒有刀光劍影,可偏偏手臂上,以及身上的皮膚都已綻開,鮮血糊了一身。
隨著這術法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幾次,芊芊終是忍不住痛哼出聲。
聽著外麵的向雪似是有些緊張的聲音:“唐前輩,這樣是不是有點……”
唐護有些不悅:“你知道什麼?她是魔修,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就這一點皮肉之苦罷了,她死不了。”
向雪唯唯諾諾的“嗯”了一聲,再不敢言。
鼎中卻斷斷續續的傳來了芊芊的笑聲:
“我這一輩子啊……”
“怕死……”
“怕鬼……”
“怕被人騙……”
向雪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而唐護則是瞪了她一眼,更是加劇了鼎內的術法。
芊芊皮肉綻開,如血色的牡丹一般炸裂。可芊芊沒再叫痛了,隻是繼續喃喃:
“天道……猶可違……其罪……不可恕……”
“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向雪,等彬彬長大,你要幫我,告訴他。”
聲音越來越弱不可聞,向雪上前一步,恨不得把耳朵湊到鼎上。
唐護揮手就是把她掃開,向雪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子凡眯著眼,抱拳道:“先等等,你再這麼折騰,她就死了。到時隻怕我們什麼都問不到。”
唐護這才收了掌中的術法,有些惱:“下次你來審,我就不信她嘴這麼硬。抗一天,抗兩天,我還就不信她能抗一輩子?”
子凡道:“好。”
……
“結丹期的魔修?”
唐護拱手一禮:“應前輩,這魔修已被我們控住,困在了九宵鼎之內,以便壓製她的魔氣。”
應青揮手讓唐護退下,自己則是低頭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的芊芊正在鼎內哼著小調,負責看守她的子凡則是背著手來回踱步。
姑娘的聲音微弱,可歌詞卻聽來並無悲傷。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聲調綿軟無力,可卻情意棉長。
頓時叫未經人事的子凡聽了個臉紅。
芊芊邊哼哼邊想著鈺尋,也不知他是不是惱了自己,也不知他是不是會為了易府的利益而轉頭娶了易且聽?
畢竟兩人早有婚約在身啊……
邊想邊是更難過,也不知這輩子是不是還能再見他一麵,淚珠在眼眶裏轉啊轉,就是沒有滴下來。
子凡忍不住出聲:“姑娘,你別唱了,省省力氣吧。”
芊芊明白他的意思,明天還有拷打呢,確實是需要省些力氣。當真住了嘴,卻也沒有回話。
一夜未眠。
不過,睡不睡也是一樣的,因為第二天還是會被打得死去活來。
尤其是結丹中期的應青來了,拷打之時,比唐護要考慮得多。一來,需要她不死;二來,需要她足夠的痛;三來,需要削弱她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