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寒冬臘月,百花凋敝然園中的紅梅開的極好,倒叫這琉璃世界平添了幾分暖意。莞瑜獨臨窗台前,靜靜的觀賞著這獨立寒雪中的一抹暖意。見得烈雪拍打著枝頭的紅梅,然卻傲立於枝頭,無懼風雪的肅殺。莞瑜不由感慨道:“人亦如梅,卻都少不得風雪的來襲。”“小姐,辰書公子來了”聽得巧雲道,莞瑜趕忙迎去。“瑜小姐何以出此感慨?我竟以為世人偏隻懂得欣賞紅梅的高潔,不入俗塵。卻不知曉紅梅卻也仍需在這世間的寒刀霜劍,掙紮求生。”寧辰書笑道,“我與小姐真是所見略同。可謂是心有靈犀。”莞瑜聽得不覺臉頰微微有些紅暈慢慢別過頭去。寧辰書卻不以為意道:“比起紅梅的高潔之姿,我倒更欣賞其不畏風霜之姿,雖臨寒獨綻卻也不肯輕易低頭。”“自陶潛以來,世人皆以菊自喻賞菊之不同流合汙之姿,公子這番見地倒也新鮮。”莞瑜見其獨愛傲梅心下便生出幾分好感,又想起之前他猜度自己行程一事便隨意道:“公子觀其梅,賞其傲骨為何仍要處處周旋,猜度人心。豈不自相矛盾?”“世間何事不需周旋,寒梅雖傲於雪中但卻也須得如百花一般生於土中受萬物雨露,難道不是一種周旋嗎?”莞瑜一時語塞。正巧之時,寧致從門外進來道:“公子,一切都以打點妥當咱們可以上路了。”
寧辰書、莞瑜與巧雲同乘於一架馬車之中,宋蓮另乘一架所心有不願但礙於寧國府的權勢隻得聽從。車上眾人正閑談之時,突聞得車外寧致大喊道:“公子小心,有刺客。”話音未落,車外便響起了打鬥之音、刀光劍影之間隻覺殺氣縱橫。幾名以黑巾敷麵,身著夜行衣手持長刀的刺客向寧致。卻不料,寧致武藝高強拔出貼身的佩劍,猛然一擋而後淩空一腳,擲出飛鏢將其逼退。莞瑜等人在馬車中早以驚魂未定,卻見寧辰書看著莞瑜道:“好好待著別出來。”說罷,便躍出馬車,從倒下的刺客邊拾起一把長刀,朝刺客砍去。寧辰書身輕如燕,幾處刀光之間三名刺客便以倒下。“撤,大家快撤”一名領頭的刺客喊道,片刻之間餘下的刺客便飛躍而去。見寧致還欲追去,寧辰書道:“窮寇莫追,咱們趕快離去才是正事。”莞瑜在馬車中聞得外頭的打鬥之音,心中早以惴惴不安、驚恐未定。巧雲亦是如此,強打精神道:“小姐,沒事了”。寧辰書揭開車簾,道:“放心吧,他們不會再來了。”“公子,您快來看。”寧致喚道。卻隻見那刺客的身旁有一令牌似乎是在適才的打鬥中不慎掉落,寧辰書從寧致的手中接過令牌心中一驚,這竟是譽王府中的對牌。寧致道:“想必公子奉楚王殿下之命前去青柳鎮查賬一事,他們已然知曉。”“是我大意了,不想我們如此謹慎他們還能發覺。”“眼下他們已然動了殺機,咱們不能不妨。不如把此事告知楚王,讓他稟奏陛下~”寧致道。寧辰書眉頭一緊:“不可,隻有對牌為證對他們還構不成罪,他們大可推脫是別人栽贓。反倒讓陛下對楚王殿下起了疑心,懷疑楚王與我和寧國公府的關係。不如先按下不提,找著機會一並發作才好。”“公子思慮周祥。好在還有兩日便要到盛京了,入了京城他們便不易動手了。”寧致道。
寧辰書走近馬車,輕撩轎簾一角,道:“小姐受驚了。”莞瑜很快平複神色道:“我並無大礙,不知方才是何人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