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還是白晝?
在這黑色與冰冷充斥,也隻有黑色與冰冷的黑牢中,實在是分不清楚時間的流逝。
“應該已經過了四天了吧?”
贏落暗自猜測著,細細的去看,那岩壁上窄小的窗口時而的日出與月銀,借此模糊的感覺著時間緩急,而現在窗口邊的光芒漸漸暗淡,想來是要入夜了。
有些耐不住困意的城衛隨意的巡視了一下,便是離開了。他們並不擔心,會有什麼囚犯突然的逃竄出牢獄,因為那可真是前所未見的。
贏落伸手,凝望著掌心,這幾天他已經發現了,他提不起靈力,或者說提不起本身丹田中的靈力。而他很快也發現了這異樣的源頭,在雙手的手腕裏,連接的循道中有兩條細小的‘金鎖’,‘鎖住’了自己。想來那些城衛的隨意,也是因為知道這種‘鎖’的存在吧,一種能讓修行者無限接近凡人的東西。
沉重的感覺慢慢的攀上了心頭。
精神也似乎異樣的疲憊。
沒有了可以在體內循道中循環產生力量的靈力,其實所謂的修行者與脆弱的凡人又有什麼區別呢?一樣會虛弱,也會死亡。
“人,果然很脆弱呢?”
贏落低聲喃喃,說著便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似是要深沉的睡去。
“你······真的要放棄了嗎?”
黑牢中,響起了些走步的聲音,贏煆戟走來他還是穿著一件華衣,頭戴束冠,隻是太過健碩的身形看去仍舊更像一個中年大漢而不是一位城主。
贏落抬眼,看見來人,心底知道他便是渡幽城主,可卻沒有起身行禮的念頭。
連自己的生死都不知了,還顧得什麼禮儀嗎?
贏煆戟伸手示意,那些城衛了解後便是紛紛走開。一時間,這一小段的黑牢之地,隻剩下了兩人。那黑色牢房柵欄前的贏煆戟,和柵欄後的贏落,兩人彼此對視,或者更應該說是贏煆戟凝視贏落,像是想要在他的眼眸裏找到些什麼。
“渡幽城主?”
“這些天還算好嗎?我給你帶了些美酒,就是不知你愛喝不愛喝,這些都可是上等的佳釀。”
說著他揮手手上戒指閃爍,地上頓時多出了數十酒壺,散出陣陣酒香。贏煆戟看向贏落,卻見他無動於衷,幹脆盤膝坐下,將那些酒壺慢慢的放進柵欄之後。
“我不喝酒。”
“這些酒是他用藥草釀製的,適飲,可以強身健體,這黑牢建在城中幾座大院之間,圍著這黑鋼,本就寒涼聽說你幼時體虛,這酒本也有驅寒之效。”
贏落看著他一壺壺放進柵欄裏來,默默不言,仍舊靠在那岩壁上,也無所動作。
“你也該發覺了你體內的縛靈鎖了吧。”
“嗯。”
“那是為鎖住修行者所創造的術,還是那位老院長設下的,你要憑自己的修行衝開,沒有一年的功夫無法做到。”
“嗯。”
酒壺放完,隨著最後一聲落響。四周被寂靜淹沒,兩人都沒有說。贏煆戟或許是在等待,而贏落僅僅隻是因為不想說什麼。
“你不想和我說些什麼,我都給你帶來這麼多好東西了。”
贏落抬眼,問:“你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