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落一滯,低頭看了看自己,卻見她指著自己的左胸口,低頭看了下去······
記得,這是那個叫做周力的人,在寂靈淵前,給自己留下的傷痕吧。同樣,也是那一次···自己的一生,或許也就是在那天為了此刻的‘改變’埋下了伏筆。
贏落努力的笑了笑,說:“一個以前的舊傷,蠻久了。”
林輕語看著,心底泛起的是驚愕,是擔憂。
因為她隱約看見,那是一道非常可怕的傷口,且從左肩一直劃到了右腹,甚至已經很難想象,怎麼又人在有這麼可怕的傷勢下,還能夠活下來?
她輕輕問:“痛嗎?”
贏落靜下,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問。他說:“痛,剛開始的那幾個月,一直在痛,隻是後來越來越小了,幾年過後,這疤痕就再沒有痛過了。或許,也是因為我修行漸高的緣故嗎?”
“誰給你留下的這道疤痕。”
“······敵人。”
“你殺了他了?”
“不是我殺的他。”
夜裏,這屋簷有好大的風。風裏,林輕語靜靜看著贏落,神情還在平靜之間,卻在想著:你,又經曆過什麼呢?你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就好像我與你一樣。
屋簷上,贏落背著青殤劍,緩緩的坐下,坐在了林輕語身畔,靜靜的凝望著黑色的天際,不知何時,一朵黑色的雲彩遮住了銀月。
林輕語看了看他,收起了古箏,同樣靜靜的看著天幕。
一絲風帶過,贏落的黑色的發梢被浮起,一張平凡的臉龐完整的顯露出來,卻也包括······那個額角古樸的文字。卻正巧被那身畔的紅裳女子看到。
“那是?”
“沒什麼。”伸手將發絲掠下,遮住了那個古字,贏落說道,當卻聲音中卻無法遮掩那淡淡的黯然。
“嗯。”林輕語也沒有多問,像是很隨意的答道。
夜風的冰冷,不斷的吹襲著,盡管有修為在身,並不覺得有什麼無比的寒冷,但卻仍覺得有一絲因為恨意所產生的‘冰冷’繚繞在心中。
“我一直在做著······一些今天看來,毫無意義的事情。”
贏落忽然說道,話聲中帶著冰冷的恨意,雖然很淡,但卻真實的存在。
林輕語轉過目光,凝望著他,沒有多說,此刻她知道自己隻能安靜的聆聽著,或許,這樣的陪伴在他的身邊。
“我幼時候,失去了很多東西,隻剩下雨兒和流水爺爺,孤單一人的感覺,真的是很令人害怕的,但,有他們的話,便不會這樣覺得,隻是那人奪走了這一切,強大是必須的,這是他告訴我的道理。”
“你的這···是恨意嗎?”
贏落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對他懷有恨意,隻是······”
贏落的神色突來了一絲黯然,他輕聲的說道:“隻是,我卻覺得如今的距離,卻越來越大了,我追逐不上了。”
距離越來越遠嗎?沒錯,因為這是事實,此刻的他甚至不敢回到族中。
說著,贏落漸漸不再言語,目光依舊的凝望著黑色的天際。
而一旁,一直看著贏落的林輕語轉過頭,也輕聲的說道:“其實,很好啊。”
“什麼?”
“至少,你曾經擁有過,而我卻從來沒有,我記不清父母的模樣,一直都是自己一人的,或許隻有這把箏了吧。”
“你·······”
贏落有些難以掩飾自己的訝異,目光看向她,忽然間覺得,她似乎也是曾經在孤單中被淹沒的一個人,卻與自己很是相似。隻是林輕語卻是沒有覺得什麼,她一直很平靜,甚至平靜到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