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異道人慢慢站起身,卻聽身畔林輕語低聲說了一句:
“小人。”
道人卻暗自冷笑一聲,道:“我還不至於,為你們那些寶物,連性命都用上。”
蒼天星光無限,月色皎潔。
林輕語抬頭看著,閉上雙眼,這一次,隻怕真的無救了······
青尊,南宮問。天地之間,能敵他的人真是太少太少了,能勝他的人,更不知道是否存在著。
宮羽在風中,撥弄五音。
青殤在水中,幽幽悲鳴。
劍鋒刺穿心髒,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聲音,是否可怕,與血腥?
但,在這時候,她的心底,竟然覺得無比的安靜,安寧,好像生來,就是在等待的這一刻的到來。
······
······
贏落,對不起,我騙了你。
我這樣的人,冰女無愛,無情,注定是要在冥君掌中,受苦千年的·······
對不起,便在我死後,再在冥府贖去罪孽吧。
隻盼,你將來再遇見的人,再無欺騙。
願冰漪祝你一生安寧,對不起。
······
······
林輕語清楚的將那聲音聽在耳間,卻,意外的並不覺得痛楚,不由訝異,因此便緩緩睜開雙眼來,看到的,卻是出乎意料的光景。
那邪異道人正要轉身離去之時,宮羽忽然刺穿了他的胸口,劍鋒穿胸而過,一縷縷鮮血沿著宮羽雪白的劍鋒,垂落下來。
道人似是不敢置信,低頭看著那劍,懷疑著······
是不是···我看錯了?
“再受一劍。”
身後,冰冷無情的聲音響起,青殤在手中亮起十丈劍光,從他的左胸再次貫穿。
“為···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按你說······”
話未完,那邪異道人已經斷氣,南宮問走過他的身邊,帶回宮羽與青殤兩劍,說著:“喚妖圍宗,差點生靈塗炭,此為‘奸’,受人之物卻不忠人之事,苟全性命,此為‘賊’。”
說話間,南宮問步在河麵上,走向對岸,他說:
“我不與賊,講信。”
南宮問將青殤與宮羽放置在兩邊,低頭看到贏落的呼吸已經平複下來,傷口不再出血,這才放下心來。林輕語低眉看了一眼那妖道的屍體,眼眸中隻有厭惡。
“你一直在吧。”
南宮問淡淡的看著林輕語,說:“為什麼這麼想。”
“你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沒錯。”
林輕語皺起眉頭,道:“你也早就知道,我是何人,也知道,偷盜煌簡的人在哪裏。”
“沒錯。”
“你!”
南宮問站在河岸,他好似對林輕語的憤怒毫無察覺,說:“讓我來猜一猜,你們這些冰漪族細作是如何行動,應該是這樣,細作從一開始就有兩人以上,分為兩部,一為明,一為暗,你們會定時的,將收集到情報通過某種方式,或者······”
又看了一眼那倒地不起的妖道,南宮問繼續:“或者,通過一些人,比如這方外的妖道,來傳達給在暗的人。明者在明,最令人矚目,暗者則將收到的情報整理,即便在明的被抓了,暗者也可將情報送回荒疆。”
林輕語暗自訝異,卻沒有想到,南宮問竟然將這些看的如此透徹。
她問:“你是怎麼知道······”
南宮問道:“妖獸圍宗之時,我禦劍於外,卻發現了這些施展控妖之術的妖道,將他們斬盡,妖獸頓散,至於那妖道,則似乎知道一些你們的事情,有人讓他傍晚之後,在這片山巒間等待接應,為苟全性命竟是都說了出來,我便猜,此事恐怕不簡單。”
南宮問那時,便立即禦劍回了劍宗,發現了正在洞府中的林輕語,卻沒有揭穿。
贏落也發現,那時候四座小鎮上,都是劍宗弟子,盜賊根本難以出入,既然如此,卻為什麼還要關閉機關小道,她又不會從那裏離開。
隻怕原因便是,林輕語與暗地裏的賊人商議之後,認為群妖一現,劍宗弟子必定是會外出除妖的,如果妖獸數量眾多,甚至可以讓南宮問等等劍宗高人,也齊出,到時煌簡唾手可得。
但,一件事情,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就是南宮問命令劍宗弟子守衛在四鎮中,不可輕易離開。
關閉機關小道,是想若是南宮問等劍宗大修行者未離劍宗,且發現煌簡失竊,或者那些留守劍宗之人,好讓他們錯以為,賊人從那離開,借此從密徑脫離,但,道路之外滿是劍宗弟子那太難,且風險太大,那賊人為什麼還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