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大軍正在休息。高仙芝睡不著,一種奇怪的情緒牽扯著他,讓他無法入睡。他從自己行軍床上起來,他緩緩向河邊走去,向著那片胡楊林走去。
這樣的風景對他來說,是不陌生的,因為整個西域,這樣的風景很多。熊倜看到,高仙芝之所以睡不著,是因為他有些緊張。他外表很堅強,他內心還是很焦慮。這次遠征,他是冒了很大風險的。那裏人生地不熟,黑衣大食國軍隊的戰鬥力,也不大清楚。隻是他們那邊對自己的實力估計也不清楚。這些年,黑衣大食國不可一世,聽說他們帝國很大,大得一個海都是他們內湖。
高仙芝想,自己是不會懼怕他們的。自己是大唐將軍,大唐安西節度使。安西四鎮歸自己管轄,自己負責大唐王朝西麵的平安。這古老西域,當年大漢朝時,是張騫平定的。自己雖然不是漢人,可是自己是大唐將軍,自己也能建立當年張騫的偉業。
這時,高仙芝腦裏還在回蕩自己當年的功業。那些功業,都是不能散在風裏的。熊倜的腦海裏,也想起高仙芝那些功業。天寶初年往事,風雲激蕩一般,也回蕩在了熊倜腦海裏。
這一年正是天寶六年。因為大唐通往西域西北邊道路被蔥嶺上吐蕃附屬國小勃律國阻斷,大唐沒法順利和西域進行來往。這一年,大唐天子唐明皇任命高仙芝為主將,征討吐蕃王朝在蔥嶺上這個附屬國。這時高仙芝身為安西節度副使,他出征之時,意氣風發。他感到自己才華即將得到舒展。
上萬人的兵馬,在高仙芝帶領下,往勃律國而去。他們飲冰臥雪,在三月出發,經過了艱難的百日跋涉,終於翻過了蔥嶺,來到了勃律國重鎮連雲堡不遠的地方。
當唐軍來到了吐蕃軍隊重點駐守的連雲堡不遠地方,那裏有一條河。原本唐軍打算從那裏渡河,攻擊連雲堡。唐軍一路神速就是希望能夠取得突然襲擊的勝利。為了這個目標,他們在荒漠裏快速行軍,付出了很多艱辛。
這些唐軍大多是來自中原,他們在這荒漠之地,不管是精神和體力,都受到極大考驗。高仙芝冷靜指揮著他們,用了各種方法,確保前進道路暢通。
熊倜看到,高仙芝有著一定要勝利的決心。他們來到這條河流時候,一切好像都正常。他們即將渡過這小河,攻擊連雲堡。隻要打下這吐蕃在西域最大基地,就能切斷吐蕃伸向西域的手。
可是突然,天降大雨。河水一下子猛漲。高仙芝大驚。這猛漲的河水意味著,大軍無法過此河,如果這次遠征不能勝利,那又會等到何年才能組織這樣的行動。對勝利的強烈渴望趨使著高仙芝。他仔細看著暴雨天,“來人啊,去找當地人,仔細問清楚這個河流情況!”
“是,高將軍!”手下回答。
這樣局麵,讓人有些緊張,勝敗就在這條河流上。高仙芝焦慮等待著。
“高將軍,我們找來了一個當地的老者,我們給了他一些軍糧,他吃了之後,願意給我們提供信息!”手下來報。
“太好了,有請老大爺!”高仙芝說道。
一個衣衫破舊的老大爺被帶了進來,“老人家,我們是大唐軍隊,我們想渡過這個河,請問老人家,有何良策?”高仙芝和藹的說道。
“大唐啊,大唐好啊,我記得以前我們和大唐交好時候,商隊絡繹不絕。西域的商人,中原的商人,都從我們這裏過。我還能賣些本地果實給他們,我那會兒生活要好很多。自從國王娶了吐蕃公主,倒向了吐蕃,一切都變了。商隊沒有了,我的生活也困頓了。哎!”老人說道。
“老人家,這些錢,你拿著,以後好好生活吧。以後國王不跟吐蕃走了,你的生活會好起來的!”高仙芝說道。他讓手下給了老者一些當地的錢。
“好,我也希望那樣。對了,我聽到天朝軍隊在問,如果渡過這漲水的河流是吧?”老人家說道。
“是呀,我們必須盡快過河,不然對麵吐蕃軍隊就會做好防範。老人家有何妙策!”高仙芝問道。
“這條河,很神奇的,在這季節,一遇大雨就漲水。可是每日在淩晨時候,水位會下降,那時可以過河!”老人說道。
高仙芝大喜,“謝謝老人家!”
送別了老人,高仙芝馬上下令,“來人啦,傳令下去,士兵們隻帶三日口糧,輕裝前進,在明日淩晨渡河,攻擊連雲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