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自入院以來,總算是見到一個能說話的人了,雖然這人說話有些不搭調,不過至少是比其他人見到自己的神情要好得多,這一天裏見到的人對自己多半是恐懼、厭惡、還有可憐,這些都是讓白茹受不了的,就算是曾彤,對自己的探望也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還有那些平日裏相處融洽卻在背後把自己貶得一錢不值的好同事好姐妹,在自己住院之後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看望一下自己,相比而言,這素不相識滿臉粗俗的野的師傅卻要真誠得多。
劉金柱婆婆媽媽的長篇大論如果是在平時一定會讓白茹感覺到有一隻蒼蠅圍著她轉,但在這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卻恰到好處地衝淡了白茹心中的惆悵的恐懼。可惜當白茹無意中將話題轉到關於櫻花園小區的傳說時,劉金柱卻陡然間沉默下來,被白茹問急了,也隻憋出一句:“晚上不要談論這方麵的話題好嗎?據說那地方挺邪的!”這話讓白茹本來稍微轉好的情緒又一次跌至了極點。
下車,來到小區門口,白茹一時間還不想馬上回去,一個人呆在那空蕩蕩的小屋內。加上一整天沒有吃東西,雖然自己沒什麼胃口,但肚子卻早已經咕咕地提著抗議了。於是一個人來到小區門口的冷啖杯攤子上,點了幾個涼菜,一瓶王老吉慢品起來。
吃完飯進入小區大門已是十一點過,小區內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陰冷的風呼叫著四處亂竄,白茹的心又開始毫無來由地狂跳起來,趕緊小跑著進入了三號樓,進入了電梯,然而那疹人的感覺沒有因此而稍減,反而更加濃烈了。電梯緩緩上行,在寂靜的夜裏發出不堪重負般的呻吟之聲,好像要隨時墜落一般,白茹平時愛看恐怖電影和小說,那裏麵有許多橋段都是發生在電梯裏的,電梯形如棺材,膽小的人獨自一 個人在裏麵容易引發幽閉恐怖症,白茹一向不承認自己膽小,但此時卻盼望著電梯跑得越快越好,自己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已經一分鍾也呆不下去了。
“叮!”電梯終於到站了,白茹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連樓道燈也沒有打開便掏出鑰匙開起門來。櫻花園小區的防盜門是開發商統一買的,那鑰匙孔還不是一般的難插,白茹好幾次準備倒一些清油到鎖孔裏麵,但又不想將鑰匙弄得油膩膩的。白茹越是著急越顯笨拙,所以她單是插這把鑰匙,足足便花了接近一分鍾。
隨著鑰匙的轉動,門開了,白茹正準備抬腳進屋,忽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高高的黑影,白茹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那黑影飛快地伸出一隻冰冷的大手,緊緊地抓住了白茹的左腕,白茹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啊——”再次響徹夜空。
那黑影順勢一拉,白茹踉蹌著跌入屋內。白茹情急之下抬腿便向那黑影踢去,一連踢了十多腳才停了下來,這時右腿已經酸痛不堪,明明是踢在地黑影的小腿上,卻像是踢在石柱上一般,難道,這黑影不是一個人?房間裏為什麼會如此陰冷,這可是夏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