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東凱開著車心事重重的駛出了警察局,他沒有回醫院,也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停在了老刁家門口。
“你小子怎麼又來了?一周恨不得來7天,從明天起交夥食費啊!”老刁正彎腰捯飭著院子裏的玉蘭花,鼻梁上架著老花鏡,一杯泡的很淡的茶放在石台上,不算寬敞的庭院裏擺滿了山茶、玉蘭、杜鵑、海棠等各式花卉。
“哎喲,我說你這老同誌就別諷刺我了!我剛在局子裏被痛罵了一通!正憋著一肚子火呢!”魏東凱拉著張苦瓜臉,開始從昨天頒獎典禮講起,直至剛剛進門前全部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傾訴出來。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老刁拿著噴水壺的手僵在半空,半彎著腰,如一株年邁的老鬆。
“老鬆”直起腰唉歎一聲,過了良久,方才悠悠的問道,“你準備怎麼入手?”
“從那個女人入手!點滴瓶上的指紋已經出來了,不過全都能與醫院護士們的指紋配上對,顯然那女的是個老手,沒有留下任何指紋。”魏東凱說道。
“不對…”老刁搖著腦袋。
“我還讓人開始調錄像,醫院周圍各個馬路上的錄像我已經全搞過來了,此刻他們正加班加點的比對著。”魏東凱又說道,他在老刁麵前永遠如一個小學生似得,積極回答著老師提出的問題,期待得到一個認可與誇獎。
可這一次,刁老師依舊緩緩搖了搖頭,輕輕吐出三個字,“還不對!”
“老領導,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那您倒是給我指一條明路啊!”魏東凱有些著急了。
“其實你剛才采取的這些措施並沒有錯,持續跟進下去或許會有收獲,但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卻需要你自己去想、去找、去體會!”老刁開始繞彎子,就是不說正題。
“老領導我都快急死了!你就別再打哈哈了!這次若搞不好我很可能引咎辭職了!”魏東凱慘兮兮的說道。
“辭職了正好!我正缺一個幫手呢!來,幫我把這兩盆花搬到東南角!”老刁拍了拍魏東凱的肩膀,後者也不囉嗦,擼起袖子開始吭哧吭哧的勞動起來。
“東凱,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犯的就是這個錯誤!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繼而忽略了問題的本質!”老刁語重心長道。
“什麼本質?”魏東凱已經開始咬著牙搬第二盆了。
“你隻知道一個勁兒的追查這個神秘女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了。”老刁品了口清茶,“換個角度,我們不妨考慮下他們為什麼要選擇這個時候動手!”
魏東凱張了張嘴卻沒有發聲,呆呆的看著老刁,這個問題是他從未考慮過的。
“第一種可能,他們故意給警察隊伍抹黑,在大家都在開全體表彰大會的特殊時候,把重要嫌疑犯滅口殺掉。”
“這不可能!你說的這是小說裏的情節!現實中的歹徒不會這麼意氣用事的!”魏東凱矢口否認。
“對,那就隻剩下第二種可能,有人恰巧在昨天晚上知道了盧傳軍被秘密抓捕的消息,於是倉促之餘製定了一個暗殺計劃,雖然時間很短,可從目前的結果來看,這個計劃還是很周密的,說明背後的策劃者是一個智商極高的人。”老刁警告道,與此同時一個“大慈善家”的身影在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來。
魏東凱沉默了,繼而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失神的望向前方,開始努力回憶昨晚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