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市某個看守所內，魏東凱正坐在鐵窗外抽著煙，旁邊記錄員的本子上幹幹淨淨，除了一個日期之外什麼內容都沒有，顯然嫌疑犯任何信息都沒有吐露。
“名字？”魏東凱問道。
“之前不是問過了嗎？”那人說道，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之前審問你的人是我嗎？”魏東凱問道。
“不記得了，就算之前不是你審問的，難道你們沒有記錄嗎？這種問題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那人的語氣透露著一股子輕蔑。
“好，我保證，今天我問完之後，相同的問題不會再有人問你第二遍，如何？”魏東凱開出了條件，這一次他竟出奇的冷靜，絲毫沒有因為犯人高傲的態度而氣的大吼大叫。
“可以！能給我倒杯茶嗎？”那人也提出了要求。
魏東凱起身往一次性杯子裏到了點水，有放了點當地的土茶，放在那人麵前。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隻有這種茶，你湊合著喝吧。”魏東凱麵露歉意，這哪裏是審問與被審問的關係，分明是多年未見的老友在茶館裏敘舊。
“沒關係，這個已經很好了！”那人吹著茶，輕輕咂了一口，隨即露出享受的表情。
“名字？”魏東凱又問道。
“張全友！”那人懶洋洋的答道。
“職業？”
“自由職業！個體戶！”張全友伸了個懶腰，見魏東凱不太滿意，隨即又補了一句，“我自己開了個廣告公司，名字叫朋友廣告宣傳有限公司，這個你可以上網去查查，我可是定期納稅的喲！”
“這個我知道，但是有個問題我一直不太明白，同樣的1.5x1.8的海報，別家的廣告公司隻收800塊，為什麼你們就敢開價5000？”魏東凱問道。
“沒辦法啊，我們做的專業，細節把控到位，調色也合適！”張全友聳聳肩膀，“5000還隻是我們這裏的平均價格，對有些挑剔的客戶，我們還開過兩三萬呢！”
“我曾拿著你們之前的作品跟別家的作品做過專業的技術鑒定，你們家的並不比別家的強多少，甚至部分作品還比其他家的粗糙許多，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魏東凱問道。
“哪裏奇怪？”張全友反問道。
“物美價廉是每一個生意人的追求，你們公司的東西性價比這麼低，為什麼訂單還這麼多？”魏東凱皺眉問道。
“魏警官！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很好笑嗎？”張全友端起一次性紙杯一飲而盡，“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沒聽過，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正所謂你覺得我做的海報很爛、很粗糙，保不準有其他人就是喜歡這種風格呢？再說了，像廣告這種東西又不是算術題，沒有明顯的對錯好壞之分，你就敢保證你找的那個什麼專業的鑒定機構，靠譜嗎？”
魏東凱沒有接話，皺了皺眉，隨即問了個看似毫不相幹的問題，“你剛才喊我什麼？”
“魏…警官啊！”張全友說道。
“印象中我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吧！你怎麼知道我姓魏？莫非你之前對我做過調查？”魏東凱直視著張全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沉默，良久的沉默，昏暗的審問室安靜的猶如一潭死水。
終於，張全友嘿嘿一笑，“我說的是喂…警官，喂是個語氣詞，我並不知道你姓魏！”
“哦，”魏東凱一聲冷笑，因為他已經從張全友剛才臉上的表情找到了答案，看來老刁之前說的一點不錯，自己的那點家底早已被別人摸了個幹幹淨淨，這個隱藏在灰岩市警局裏的內鬼，一定要盡快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