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雖然第二天是周六,但我依然在清晨就起床了。我告別睡得迷迷糊糊站在門口和我說再見的謝安璃,回到院子的時候天才剛剛開始亮起,我欣慰地想總算是在我媽下夜班之前回家了。我躡手躡腳地上樓,結果走到二樓的時候,門“砰”得從裏麵打開了,傅雨希黑著一張臉像鬼一樣站在門口看著我。
我被他嚇得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如果不是大清早鄰居都在睡覺我一定大聲罵他。結果我還沒來得及抱怨,他倒先質問起來了:“你昨天晚上去哪裏了?”
“在家啊。”我心虛地回答。
“你騙誰呢,”他生氣地瞪著我,“我昨晚去你家找你了你不在,我就一直站在這裏等著,你明明是剛回來!”
“你一直在這裏等……”我吃驚地看著他。
“當然了,”他沒好氣地說,“大半夜到處找不到人,誰知道你在哪裏。”
我怔怔地看見他眼睛裏的血絲,他也許真的躲在門後一直等我,怪不得剛剛開門開的那麼快。
他這麼擔心我,而我卻……
“我去默蕭家了。”我小聲說。
“真的?”他懷疑地打量著我。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去哪兒?”我裝作不耐煩地往樓上走,“昨天看了一夜電視,我要回去補覺了。”
沒等傅雨希追問,我就逃一般地回到了家裏。
我鎖好房間的門,把窗簾緊緊拉上,然後打開衣櫥旁邊的櫃子。
那把上了年紀的大鎖因為多年未開而早已生鏽,鎖眼緊的連鑰匙也轉不動,讓我差一點就要放棄。
然而我還是打開了它。
櫃子裏沒有衣服,也沒有我騙辛愛琳的木乃伊,有的隻是一些落上厚厚灰塵的,陳舊的雜物。
裏麵最顯眼的是我騙韓默蕭丟失的小提琴,退出小提琴社後我就把它放在裏麵,再也沒有碰過。墊在小提琴下麵的是一張圍棋棋盤,角落裏放著兩盒棋子。櫃子裏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網球拍、毛筆、笛子,象棋……都是用了很短的時間,就被我丟進了櫃子。
櫃子右邊空著的地方,曾經放著我的畫筆和顏料。如果不是溪辰的那幅《光芒》,它們現在應該依然躺在那裏。
這些都是曾經被我封鎖起來,永遠不想再看見的東西。
是我曾經因為不想輸給傅雨希而放棄的東西。
我知道的,傅雨希並沒有錯,他一直像剛才那樣關心我,忍讓著我,從來沒有故意去跟我爭奪任何一樣東西。
隻是我自己不甘心而已。
因為不甘心,所以才會那麼痛苦。
可是謝安璃說的對,如果我什麼都不做,這種痛苦的狀態將會一直持續下去。
這個櫃子裏的東西已經夠多了,真的夠多了。
我因為傅雨希而放棄的東西已經夠多了,所以我不想再有任何一樣東西被放進櫃子裏。
16
星期一,我去學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許老師的辦公室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