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變得暖和起來,為了高考之前不再生病,我決定每天晚上出去跑步半個小時。今天出去的比較晚,回來的時候大多數窗戶的燈光已經熄滅了,樓下隻有一盞快要壞掉的路燈亮著,昏暗的燈光正巧打在地上那張滑稽的大臉上。
“看起來更傻了。”我小聲抱怨道,慢慢地向它走去。
這暗淡的燈光,讓我想起了和傅雨希在荒郊野外的那個晚上。
那天的我們一起看了雪,彼此傾訴了那麼多話,我居然還抱著傅雨希哭了,但卻是發自內心地開心著。
那時的我,會想到幾個月後會是這樣的場景麼?
無論如何也甩不掉,連追到荒郊野外都要纏著我的傅雨希,有一天會在他家門口也找不到人。
同樣的燈光下,隻有我孤獨地站在這裏。
傅雨希曾經欠揍的笑臉出現在腦海裏,他得意地拍著我的肩膀:“放心吧,就算要走我也是要先看到你哭的稀裏嘩啦依依不舍求我留下來的表情才行,然後我再無視你大搖大擺地離開,這樣才夠麵子。”
一陣酸澀湧上心頭,明明我還沒來得及哭得稀裏嘩啦依依不舍地挽留你,你怎麼甘心就這樣離開了呢。
還是你躲在暗處偷看到了我難過的樣子,所以就心滿意足地大步走掉了。
無論怎樣,都好可惡……
我在那張色彩斑斕的笑臉的中央蹲下來,輕輕撫上她帶著笑意的彩色眼睛:“你是陳佳簡麼?為什麼我這麼難過,你卻笑得這麼開心?”
“其實我也很難過的。”一個奇怪的聲音響了起來。
“啊!”我驚叫一聲跳了起來,卻發現是謝安璃站在我背後。
“抱歉,嚇到你了。”謝安璃雖然嘴上道歉,卻能看出來是拚命在忍著笑。
我憤憤地瞪著他,要不是餘驚未定,我一定當場爆粗口。
我們在路燈下麵坐下來,雖然天氣暖和了許多,但地麵仍然很涼。
“這是傅雨希畫的?”謝安璃出神地望著地上的畫。
“嗯。”
“很有傅雨希的風格。”他發表了一句很微妙的評論。
“也許吧。”
他盯著畫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抬頭看向我:“最近在學校裏,我們都沒怎麼說過話吧。”
我微微一怔,沒有想到他會說這個。
我自己也知道,最近我在學校一直回避著謝安璃。我怕他問起傅雨希的事,怕他指責我沒有去挽留傅雨希。我甚至不敢看他,怕和他對視的那一刻,看見他眼神裏的失望,因為對他來說,傅雨希就是辰溪,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辰溪對他的意義。
“我以為你不想再理我了。”我淡淡地說。
他吃驚地看著我:“為什麼?”
“因為傅雨希的事情,你應該討厭我了吧,”我落寞地低下頭,“我知道,他走了你很難過。”
謝安璃呆呆地看了我半響,慢慢吐出一句話:“你不會以為我是GAY吧……”
“不是啊,”我勉強忍住笑解釋道,“他是你重要的朋友吧,所以我以為你一定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