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杜蕭就這麼成為了我大學的朋友,每天和我一起聽課,一起吃飯,偶爾會一起去逛街。她有很多和傅雨希相似的地方,盡管有時候會很吵,但是看著那張總是有著單純笑容的臉,不知為什麼心情就會變得晴朗起來。
有那麼一次她說想看我畫畫,但是去美術社呆了沒半個小時就沒有耐心地走了。但是每次我從學校拿回來的作品她都很興奮地吵著要看,然後就瞪大眼睛“好厲害,好厲害”地稱讚個沒完。我每次都被她誇獎地很不好意思,但是她卻一本正經地說:“厲害就是厲害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周末的時候,她也會陪我去書店買插畫雜誌,一年來每一期的《如畫》我依然會買,期待著能有一天看見溪辰的名字重新出現在上麵。
每次我買雜誌的時候她就在書店閑逛,不一會兒就不耐煩了。
“奇怪,這邊這麼多雜誌,你為什麼每次都隻買一本。”她好奇地提出疑問。
“因為隻有一本的預算啊。”我歎了口氣,把錢遞給老板。
她不放棄地追問道:“那為什麼你隻買《如畫》,每次買不同的換著看不好嗎?”
“那是因為……”我還是放棄了解釋,否則不知道要解釋到什麼時候。
“你看這本的封麵多漂亮,比你買的那本好多了。”她說著把手上的書舉到我麵前。
“我都說了沒預算了……”我頭也懶得回,無奈地示意她走開。
她沒趣兒地在一邊端詳著手裏的書,突然說道:“不過這幅畫上的臉和你長得有點像哦。”
“是麼,”我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就算把我照片印在上麵我也不會買的。”
“不過人家的名字比你好聽多了,上麵寫著叫叫辰溪哦。”
我的身體在瞬間僵住了。
“給我看看!”我恢複行動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撲向杜蕭。
杜蕭戰戰兢兢地把那本書遞給我,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是我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
那不是一本雜誌,而是一本畫集,畫集的名字叫《辰溪》。
封麵是一個女孩的臉,她笑得無比燦爛,金紅色的眸子裏充滿了幸福,讓看到她的人一瞬間也仿佛能感到無言的美好。
而作者的名字,是溪辰。
“小簡你怎麼了?”杜蕭擔心地把手在我眼前晃晃。
“哈哈哈……”我突然蹲下大笑起來,邊笑邊掉眼淚,但我知道這是開心的淚水。
開心到,連心髒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他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
“沒事吧你……”杜蕭的臉上除了擔心還有尷尬,她一定做夢也想不到陳簡佳會在公共場合像個神經病一樣大笑吧。
“沒事,”我擦了下眼淚,然後猛地抱住她往她臉上親了一下,“杜蕭,我好愛你呀!”
“啊?”她頓時石化了,不敢相信地用手捂住了臉。
“所以,你能借我二十塊麼?”我厚顏無恥地把手向她一攤。
3
溪辰,不對,是謝安璃成為了新生代畫家中最早自立門戶並且取得最大成功的畫家。他的作品越來越精彩,受到了比在《如畫》時期更高的評價,人氣也一路猛漲。在出版了畫集《辰溪》之後,又相繼出版了《瓶》、《無莖之花》等作品集,預計會在未來三年內舉辦個人畫展。
我在升入大學之後更加努力畫畫,並多次投稿給《如畫》,終於在大一結束的夏天,我的作品被《如畫》錄用了。編輯徐傑對我的作品十分欣賞,他在雜誌上每月為我設計了固定板塊,如果能收到更多讀者認可的話,今年冬天我也能參加高中時陪謝安璃參加的隻允許雜誌人氣作家參加的畫展。
而韓默蕭和我一起考進了Z大,我們在不同的學院,就算偶爾見到也從來不打招呼。一年之後她成了學校人氣最高的女生,每次出行身後總陪同著“千軍萬馬”。有一次在餐廳我偷偷觀察過她,她衣著打扮、舉止動作、說話方式都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頗有曾經秦夕顏的味道,甚至青出於藍,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應該主動告訴她我很為她高興。但當她有一次帶著幾個女生昂首挺胸地從我麵前走過的時候,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唯有傅雨希,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一年來了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