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台寺山門大開,全夥僧人出門迎敵。
錢府的劉管家帶著二十幾個家丁,在這戒台寺的門口大喊大叫,將山下許多耕作的農民也紛紛吸引了過來。
那劉管家看到和尚們都跑了出來,倒也不曾懼怕,連忙上前高聲喝道:
“你們這群禿瓢裏麵誰是住持!?趕快讓他出來,就說柳家村錢員外家的人來了!”
惠明禪師上前施禮道:“阿彌陀佛,本寺的主持長老正在閉關修煉,寺裏的大小事情都由貧僧來管,不知施主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這劉管家斜著眼睛將惠明師父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他像一個管事的和尚,便對他說道:“我們來這裏,是要向寺裏討要一個人!”
“要人?不知施主來蔽寺討要什麼人?”
“一個女人,一個身穿嫁衣的女人!”這劉管家不急不慢,將這幾個字說的清清楚楚。
“我們沒見過什麼女人!”站在後麵的智清衝了上來,對著那劉管家矢口否認。
這劉管家看了智清一眼,便認出他是昨天在樹林裏遇見的那位行腳僧人。
“好你個小禿驢,昨天竟敢撒謊騙我,虧你還是出家的和尚,說起瞎話來眼都不眨!快把我們府裏新娶的夫人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就讓人拆了你們這破廟!”
“你敢!我們這寺院可是座三百年的古寺,是歸朝廷崇玄署管轄,別說你們這幾個人,就是縣太爺來了,也不敢拆我們這廟宇。”智清見這夥家丁蠻橫無理,隻好厲聲恐嚇他們。
惠明師父一見智清情緒激動,連忙上前止住道:“智清,不得無理。”又對那劉管家言道:“劉管家,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寺院藏了你們府裏的人,不知有何憑據?”
“憑據?憑據自然有了!昨天山下藥王村有人親眼看到一位穿戴鳳冠霞帔的姑娘,跟著你們寺裏的僧人上了山,這還不是憑據嗎,不然本管家也不會這麼興師動眾!”
惠明師父聽了這話,轉頭看了智清一眼,不覺有些難為情來,原來昨日徒弟帶那紫雲姑娘山上,已被山下的村民看見,這下想瞞也瞞不住了。
“好啊你們這群賴皮和尚,居然掛羊頭賣狗肉,幹起了這種拐帶良家婦女的勾當,你們若是乖乖交出人來,此事還則罷了,若是拒不交人,我們老爺便到官府告你們個拐帶婦女之罪,到時候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劉管家見勢又放出狠話,可謂是咄咄逼人。
“這……”惠明師父一時犯起難來,回身要與幾位師弟商議,他那二師弟惠法師父最是個打抱不平之人,見這夥家丁如此蠻橫,早就看不下去了,也不等他師兄商議,便快步衝上前來對那劉管家罵道:
“好個狗仗人勢的奴才!沒錯,我們寺裏昨日是來了一位女施主,她就在我們後院的禪房裏,我看你們哪個敢上來抓人!”
惠法師父說罷便將袍袖一擼,雙拳緊握,擺好架勢,欲與這夥家丁打鬥一番。這惠法本是江州刺史帳下的一名武官,頗通武藝,又擔任戒台寺護院長老一職,自然不會將這些不通武藝的錢府家丁放在眼裏。
“好啊,想動手是吧,來人,給我上!”這劉管家哪裏知道惠法的底細,隻仗著身後跟著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小廝,便招呼著眾人一擁而上,將惠法圍在中間,眾小廝手持木棍,對著惠法胡亂揮舞起來,惠法站在陣中左右躲閃,眾小廝竟無人能近他身半步。惠法見勢賣了個破綻,突然輕身虛晃一步,與一個小廝撞將起來,借勢奪了他手裏的棍棒,然後飛身起腳,將那小廝踢到在地,又將手裏的木棍舞弄起來,沒有三五下便把這夥家丁們打趴在地,各個“哎呦”直叫。
“哈哈哈哈,就你們這樣的,也能出來打架,真是一群廢物!”惠法師父見錢府家丁不堪一擊,便得意地在一旁大笑起來。
那劉管家見家丁們全都被打趴在地上,一時心裏也哆嗦了起來,沒想到這寺院裏還真有武藝高強之人,正在疑惑之間,卻見那惠法師父健步走到自己身前。他立馬側身要跑,卻被惠法一把抓住領口,揮拳便要打他。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師父武藝高強,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了!”
“哼,狗仗人勢的東西,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狗腿!”說著就要動手。
“師弟,切勿傷他性命!他隻是奉主子之命行事而已,不必與他計較。”惠明見惠法怒氣上頭,怕他動手過重,惹出人命官司,連忙厲聲止住了他。
惠法聽了惠明之言,這才止住了拳頭,將那劉管家往地上一扔,厲聲罵道:“還不快滾!找打!”
劉管家見自己逃脫了一通拳腳,慌忙從地上爬將起來,口裏不停的念道:“多謝好漢饒命,多謝好漢饒命……”眾小廝紛紛從地上爬起,瘸的瘸,拐的拐,互相攙扶著狼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