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清仿佛明白了許多,他倒過開水之後便離開了長老的禪房,因為他的師父對他的突然出現有些震驚,怕他在別處偷聽方丈與曹縣令的談話,所以親自看著他退出長老的禪院。
智清離開了長老的禪院,默默的思考著所發生的一切,包括所有的細節。
“師父居然對曹縣令隱瞞我的年齡和出家的時間,想必是怕曹縣令知道我的年齡和身份。可是為什麼怕他知道呢?”……
“曹縣令十六年前辦過的到底是個什麼案子?為什麼師父和方丈都沒有跟我提起過?這案子是不是跟我的父母和家人有關?…嗯,一定是跟我的家人有關!”
智清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預感,他感覺到自己的父母很有可能跟十六年前的案子有關,並且他也肯定,曹縣令一定知道那案子的詳情。從曹縣令的自述中可知,這麼多年,他一直為自己經辦的這件案子內疚,這就說明這件案子很可能是一件冤案,那麼自己的父母會不會就是在這件冤案中喪生的呢?
智清越想心裏的疑惑也就越多,他越來越渴望能夠獲知自己的身份。對於他這種年紀的少年男子,那種骨子裏生長的叛逆會讓他一意孤行,越是他師父不讓他知道的事情,他就越想弄明白。
智清如約來到廂房見紫雲,卻見紫雲正在收拾房間裏的衣物。紫雲上山時穿的是一件大紅色嫁衣,身上也沒有任何隨身衣物,對於女孩子來說,一件衣服穿得太久是無法忍受的。雖然廂房裏也備有幾件女人的衣物,但多是些附近農婦穿得粗布麻衣,因為這些廂房平日裏接待的女香客本來就不多,而且大多數還是些寺裏僧人們的親戚。
其實戒台寺裏的僧人,多數來自茯苓山附近村鎮的窮苦人家,有些人出家,完全是因為出家可以免除勞役,而且寺裏管吃管住衣食無憂,對於一些既沒有土地也不會做工的窮人子弟來說,上山當和尚不失為一種養家糊口的明智之舉,上山時間長了,難免就會有些親戚朋友前來拜會,因此廂房也就成了招待親戚的客房了。
“紫雲妹妹,你這是要收拾東西下山嗎?”智清連忙上前詢問。
“嗯,我打算明天就下山!”紫雲點了點頭回答道。
“啊?……噢。”智清先是表示吃驚,進而有些失望。吃驚的是紫雲剛擺脫了錢老虎的婚約,這麼快就要離開寺院,離開自己。失望的是自己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她留下的理由。是啊,她本來就不屬於寺院,雖然師父已經答應紫雲可以讓她在寺中長住,可她終究不是寺裏的人,早晚都是要離開的,沒想到這麼快她就要走。
“你這麼快就要走啊,我以為……”智清有些依依不舍。
“你以為什麼啊?”紫雲丫頭故意地問道。
“我以為…我以為…你會多待兩天呢,我們這山上還有許多好看的花,都還沒來得及帶你去看!”
智清說話變得吞吞吐吐,麵上卻難掩失落之色。
紫雲仿佛看出了智清心中對自己的那份不舍,其實她心裏又豈肯願意離開這位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和尚哥哥。於是破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