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還是讓我來吧,讓雲兒給您添酒!”
在李白這位經曆宦海沉浮的翰林學士眼裏,智清和紫雲也無非是一對毛頭小子和丫頭片子,但是聽了他們各自的身世之後,倒勾起他自己少年時代的許多辛酸往事,其實李白的父親本是商人,常年外出不歸,其母身體多病,在李白七歲的時候便離開人世,他也深知父母親情對少年成長的可貴,對紫雲的遭遇充滿了無限的同情,他輕輕抿了一口酒,對紫雲笑道:
“有勞姑娘為我斟酒了,就衝姑娘這做菜的手藝,李某也不能不幫你,實不相瞞二位,老夫在洛陽也確實有些朋友,那洛陽縣令高遷正是我的一位故友,其兄高適現在函穀關做守備,一月前我出關時曾與他會麵,這兄弟二人都是我的摯友,我可以替姑娘寫一封書信,將姑娘的身世告知高大人,托他替姑娘尋找生身父母,你看如何?”
紫雲聽了這話,頓時欣然歡喜起來。“這是真的嗎?您真的認識那位洛陽縣令?”
“這還有假!”李白笑道。
紫雲一時激動地不知該說什麼了,她沒想到眼前的這位老學士這麼神通廣大,連洛陽的縣令都是他的朋友,她仿佛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親人一樣的興奮。紫雲連忙跪地拜謝:“謝謝大人的大恩,您真是一個好人,紫雲一輩子都會記住您的恩情!”
“姑娘不必如此,這隻是舉手之勞而已!”連忙將紫雲扶起,又言道:“今日李某來到這深山古寺,能與姑娘和這位小師父結識,也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常言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吃了姑娘做的美味齋飯,又喝了你們的美酒,替你們做些事情也是理所應當的,不必客氣。”說罷哈哈一笑,又飲了一杯。
紫雲回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智清,見智清也是眉開眼笑十分歡喜。紫雲走過去對智清言道:“智清哥哥,我快要見到我的父母了,這是真的,這是真的!”
“是的,雲兒,這是真的,我真替你高興。”智清也像紫雲一樣的興奮起來,不過除了這份興奮,智清心中多少還有些羨慕,因為至少紫雲還有見到他父母的希望,而自己,卻再無見到父母的機會了。
正說話間,卻聽得門外腳步聲起,惠明、惠覺與幾個小和尚正走了進來。那惠明師父進門來見智清和紫雲麵帶喜色,便笑著問道:“你們在和李大人聊些什麼,怎麼這麼高興?”
智清道:“師父,您不知道,李大人與那洛陽知縣是朋友,他答應要幫紫雲妹妹尋找父母!”
“哦?果有此事?”惠明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紫雲,也見她興奮地連連點頭,便信了此事。對李白言道:“阿彌陀佛,紫雲姑娘的事,讓大人費心了,貧僧帶紫雲姑娘謝過大人了!”
李白嗬嗬笑道:“大師父不必多禮,李某今日既到了佛祖的地盤,自然也要行些好事,此小事一樁,不足掛齒。”說罷又問有無筆墨紙硯,惠明便讓智清取來文房四寶,在窗台的幾案上把紙鋪開,李白取來一直中鋒羊毫,飽蘸濃墨,便將紫雲與父母走失之事書於一張信箋之上,又用封皮封好,在封麵上寫下“高縣公敬啟”五個字,便交與了紫雲,囑咐道:“姑娘隻需把這封信交與那高縣令,他自會助你尋親!”
紫雲接過來書信,如獲至寶,連忙又要下跪拜謝,李白連忙將她扶起。
眾人又客套了一番,那惠明師父對李白言道:“久聞李翰林詩文俱佳,又善行草,今日筆墨紙硯齊備,貧僧鬥膽一問,不知李翰林可否為弊寺留下些墨寶?”
這李太白最愛飲酒作詩,每每遊曆名山大川,必有人討要詩文墨寶,因此對此類事也習以為常,見寺中僧人如此招待自己,一時借著酒興,便答應了惠明師父的請求,揮筆題詩一首,寫道:
霧鎖禪堂煙籠鐘,竹林溪澗水聲聲。
殿上短磬瀟瀟雨,檻外長階漠漠風。
羅漢堂前移日影,聼風閣上鳥變鳴。
滿頭青絲隨年化,萬古長明佛案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