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雷聲在靜謐的山穀間顯得格外的響亮。
而在蒼翠山林間,小小的竹屋中,一個微微上了年紀的女子靜靜的坐著,眼睛微微閉上,聽著外麵的雷聲,眼睛不可抑製的微微動了下,躺在邊上雪白的狗型物體,睜開了那被毛發遮蓋住的眼睛。
“唔……”歪著腦袋看著坐著的女子。
女子微微一點頭,嘴唇動了下,瞬間那白色的東西已經朝著外麵走去。而女子也已經站起身子,帶著深意靜靜的看了一眼外麵,看樣子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了。
林間素衣女子蹲在地上,也不怕地上的泥土將那素色的衣裙弄髒,淨白的手上已經被泥土沾染,烏黑的發絲靜靜的流淌在素色之上,銀色的發簪上,流蘇隨著女子的動作不停的搖晃著。
地上的嫩芽已經長出,不大的葉片上,滾圓的水珠搖晃著。
女子抬起那沒有被泥土沾染的手背將額頭的汗珠拭去,站起身子,微微搖晃了幾下,蹲下的時間有些長了,頭有些暈了。
背後沒有聲息的白色動物,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白色的皮毛,被白色毛發遮住的眼睛,眯了眯,嫌棄的看了一眼,又要回去洗了。
察覺到後麵那熟悉的氣息,女子轉過身子,嘴角咧開弧度,朝著他點了點頭,邁著歡快的腳步朝著竹屋而去。
“先去把自己弄幹淨了再進來。”腳步才抬起,還沒有落地,屋子裏的聲音傳出,每次都是這樣的,隻要從外麵回去,就必須先去把自己給弄幹淨。
女子白淨的臉上有些無奈,卻也是早已習慣了。
“師傅,好了哦”彎著腰一個小小的貓步,朝著裏麵走去,平常坐著的竹榻上此刻並沒有人影。“去哪了呢”小聲嘀咕著。
“別再外麵嘀嘀咕咕的了,進來吧”婦人的聲音從裏麵傳出,手裏摸著一個盒子,眼裏裏的神情柔的可以滴出水,誰也不會想到當初的無塵女會成為此刻一個隱居於山林的婦人,而當初的江公子卻消失於在這天地間,誰也不知道在哪裏。
也許知道的就是他們自己罷了。
女子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師傅目光柔柔的撫摸著盒子的樣子,這個盒子是從未看見過的,紅黑色的木頭上刻著暗沉的花紋,且在桌子上,有的還是已經被打包好的包袱,女子的眼睛裏帶著迷惑。
“瑾兒,你過來坐。”說著打開了手裏捧著的錦盒。
一打開莫瑾湊著腦袋上去,裏麵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隻鐲子而且看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無塵也不說什麼,拉過莫瑾的手將從盒子裏拿出來的鐲子直接套在了她的手上。“哎,師傅”
師傅這是做什麼?
像是明白她要說什麼一般,無塵將包袱交到她手上,拿出紙張上寫著的地址。
“拿著這個,按照上麵的地址,去找他們吧,時間也差不多了,也是你該回去的時候了?”
莫瑾似懂非懂迷茫的眼睛看著她,又對著自己手上的鐲子,眼睛裏有著不可思議,有著質疑,帶著心酸,別的不清楚,卻是知道師傅這是不要自己,想要自己離開了。
“師傅,這裏是我的家。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我走。這紙上寫的什麼我不要知道。”薄薄的紙被她揉成一個團,直接朝著外麵丟去。
十五年了,在這裏住了十五年了,在這十五年的時間,兩相依偎的人永遠就隻有眼前的這個婦人,可是現在。
無塵的心裏難道就好過麼,看著自己養大的孩子遠離自己的跟前,可是不走又能怎麼辦,再下去,想走都走不了了。
“走,你本不是這裏的人,你有自己的父母,當初他們將你交到我手上的時候就有著諸多的無奈,現在十五年的時間已經到了,你就該回到他們的身邊去。”隻是有些事情卻是不能看表麵的,無塵也不知道對不對,也許是無奈吧。
“走……”大手一揮直接將處於呆愣的莫瑾推出門外,竹門關上。
任憑她怎麼在外麵叫喚,裏麵的人就是不開門,“師傅,不要啊。”手掌拍的通紅,淚水像是決堤了一般,滴落在地上。再堅強的自己的在親情麵前就像一個小孩子一般。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師傅的態度突然間轉變的這麼快,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你要是不走,我就死給你看。”竹椅翻動,裏麵的動靜讓跪在地上的莫瑾眼淚流的更加的快。她不敢賭,默默的撿起被自己丟在地上的紙張。牙齒咬著唇,慢悠悠的站起身手撐著膝蓋,心裏痛著拿著手中的包袱一步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