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助餐廳出來已是晚上八點多,若不是肚子實在裝不下去了我倆必定還要多留一會兒。
猶豫著吃得太撐也就沒敢坐公車,這萬一在車上突然一陣翻江倒海可就糟糕了。慢慢走回來也算愜意,同時還能看看這座城市的夜景,未嚐不是件樂事。
“喂。”
接近十字路口,旁邊王藝突然放慢腳步,頭朝右前方點了點。
“怎麼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居民區,沒什麼特別的。
剛想問他到底怎麼了,頭才轉了一半,又立刻轉了回去,不錯,那排樓我們見過。
繞那走如何?
王藝的眼神就是這麼問,我點了點頭,恰逢綠燈亮起,我們徑直過了馬路。
那排樓就是那個陳某吊死的地方。
位於居民區第一排,一層是各色商鋪,因為前麵的街道不是主幹道,這裏的商鋪多是水管電氣類的,因此這個點還營業的著實沒幾家了。
二樓往上方是住所,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才死人有居民搬出去的緣故,這幢樓裏的燈沒亮多少個,之前也沒注意過這地兒,不過我想想多少還是有點兒關係吧。
“喂,你幹嘛!”
看到正往大樓入口探的王藝,我喊住了他。
“進去看看唄。”他說得很自然。
他說什麼?進去?難不成這家夥朝這邊走是這目的?
“這來都來了,不上去看看?”這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理所應當。
“不然你同意朝這邊繞點路為啥?”
我一時反駁不上話來,說是以為繞路來買東西,可這裏路邊商鋪不是賣水管燈泡就是中介花店,況且多半都已歇業,一時我也編造不上朝這邊走得理由。
“門肯定鎖的,進不去。”
“萬一呢?”他眼睛一眨,回頭上了樓梯。
我還是有點猶豫,不過依舊還是跟了上去。
這幢樓跟我們宿舍樓倒是有幾分相似處,每層都有條直通式的過道,過道外麵沒有排水陽台。就像樓外見到的那般,封閉式的陽台建在了南麵對向大街的一側供居民使用,顯得更加人性化。
畢竟這可不是簡單的宿舍樓。
“喂,我說,哪間你知道不,就這麼直接往這走了!”
我並不覺得前麵的王藝知道是哪間,樓道裏的燈算敞亮,也很潔淨,從進入這幢樓,或者說靠近這裏時我就不斷地用餘光掃射著四周,我總覺得我們兩個人像賊一樣,頗有點不適。
“該就是這了。”
他停在二樓一間屋前,指了指麵前的門。
外麵的警戒線尚未撤去,確實很好辨識。旁邊一間房門口碼放著兩個半人高的紙箱子,多半這位鄰居近期也是正在搬家。
王藝拉了拉門把手,不用想,肯定是鎖著的。
再次拉了拉後方才歎了口氣,他趴在門上透過貓眼朝裏頭張望,當然,也是不可能從外麵看到裏麵什麼的。
“你這麼想進去?”
我說話聲音很小,幾乎湊到他耳邊,反正我現在是覺得十個人見了九個人會把我們當成小偷!
這不是我認識的王藝。
“還鎖上了!一間凶宅,難不成還怕遭賊了不成?”
“嗬,算是說道重點了,咱倆這,還真像賊。”我說著,再次警覺地朝四周張望了翻,我還真怕這突然從旁邊哪間房門裏突然出個人來,然後大聲質問:喂!你們倆!幹嘛的?
“說吧,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今天真忒麼是吃飽了撐著。”
“算了,回去路上說吧,反正進不去。”王藝說罷晃晃腦袋便往樓梯口走去。
“這可不一定。”
聽到這話,我能明顯感覺到王藝失望的目光立刻轉變成希望。
“哥,你有法子?”
嗬嗬,這家夥,連“哥”都叫上了。
“我是說,可能。”我邊應著,邊在樓梯上低頭摸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