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先登營同時俱起揚塵大叫,直前衝突強弩雷發,所中者都是應聲而倒。攪起的漫煙塵遮住了劍兵的視線,耳畔卻傳來嗖嗖不絕的箭雨聲和同伴的慘叫,看著腳下迅速堆積起來的屍體,劍兵開始慌了。
一名劍手大叫道:“不要停,快速衝過去把他們刺倒。”話音未落,遮眼的塵土中傳來一聲慘叫,就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劍兵一下子安靜下來,空氣中隻聽見弩箭飛過的呼嘯聲,手弩、臂張弩、蹶張弩,似乎還有幾具威力強勁的大黃弩,一弩射出立穿數人,慘呼聲驚動地。裝填,發射,再裝填,秋明在伏完手中弄到的家當全部用了出來,無數支弩箭在空中排成一幕連綿不斷的彈雨,恣意地收割著眼前連輕薄皮甲都未能配齊的脆弱生命。
當塵煙散盡,在麴義和後續劍兵之間形成了一條由數千屍體形成的死亡地帶,而隨著麴義策馬緩進,先登營的發射速度沒有半分變化,收割範圍卻越來越大,隻要被他們籠入了那個黑色的圈子裏,無論是不是高手、會不會武藝都是立時仆倒,再也不能站起來。
劍兵們都嚇呆了,這樣單方麵的屠殺是他們從來未曾經曆過的,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不知是誰的短劍先落到了地上,當啷一聲脆響如驚破迷夢的雷聲,幸存的劍兵猛的醒悟過來,紛紛拋下兵器倉皇逃竄。
跟在後麵的長槍兵什麼的看見劍兵這麼快就敗退回來,又看見前方那一片屍體,忍不住也是心裏發毛,正在猶豫觀望,忽然先登營齊齊發了聲喊,丟下手中的弩就往回跑,不一會就有半已經跑進了城裏。
麴義方才還沉靜堅毅仿佛戰神一般,此刻卻慌張失措好象個見了貓的耗子,一邊驟馬衝進城門一邊大叫:“文長援我。”
魏延沒好氣地道:“你剛才的威風呢?怎麼一下子就倒了架勢了?”
麴義訕笑著道:“有箭自然能威風,如今箭射完了當然就要退回來了。”魏延學著秋明的口氣道:“靠,原來你也不過是個箭人而已。”
卻申屠令眼見自己的門人弟子被弩箭一一射倒,心中怒氣勃發,恨不得生吞了麴義。典韋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見對手心急,他倒是不急了,隻仗著馬快圍著申屠令遊鬥,期待著讓對方亂了方寸再輕易擊倒。
不過申屠令也是老江湖了,如何不知典韋的用意,當下劍招一變,劍意綿軟悠長,竟反過來纏住了典韋,讓他有些遊走不開。典韋一時之間把握不到申屠令的劍式,幹脆雙戟一上一下謹守門戶,先消耗些氣力再。
這時麴義剛好把箭枝全部射完,招呼著部下往城中退卻,申屠令不願讓這些殺徒仇人輕易跑掉,當下一招地同壽,連人帶劍飛身撞向典韋。典韋怎肯輕易和他博命,輕輕閃過一邊,卻攔住了後麵的追兵。
申屠令突破了典韋,在空中又是個變招,一式乳燕投林徑直追向跑在最後的幾個先登營弩兵。隨著他短劍橫切,甩出點點寒星,這幾名弩兵眼看就要身首異處,從城牆上陡然飛下一道白光,與申屠令的劍刃一擊,發出激雲裂石般的清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