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沉著臉走進陳宮的房間,看得出陳宮走得非常從容,不但把物品全部分類,隻帶走了他自己的私人東西,卻把秋明平日的贈與賞賜全部留下,還在牆上留下幾行字:“上一個劉,地下一個秋,東郡陳公台,永不入鄧州。”
秋明麵色鐵青,陳宮這首詩,前兩句是諷刺他自不量力,仿佛是癩蛤蟆想吃鵝肉,後兩句則表明他與鄧州劃清界限,誓不從賊。
自從在中牟相會以來,秋明自問對陳宮還是不薄的,許多事情都倚重於他,不但把背嵬營交給他,還讓他參與龍組的管理,就連他在合肥先斬後奏清理徐敖兄弟,秋明也沒有多半句話。可是他如今一言不合就退群走人,在秋明看來,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在秋明心裏,隱隱覺得陳宮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曆史上的他能夠義無反顧地棄曹操而去,那麼這回自然也能輕易離開秋明,隻能陳宮這樣的人真是眼裏容不得沙子,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雖然能夠對陳宮的行為表示理解,可並不代表秋明就能原諒他的不告而別了,特別是陳宮知道了鄧州那麼多秘密,要是捅出去的話可是個極大的威脅。秋明一時間陷入了沉思,要不要派人去追殺陳宮呢?派誰去好呢?
“縣丞無須考慮太多,以我看,陳公台既然留詩泄憤,就多半不會再做出對鄧州不利的事情來,而且鄧州的事他也多有參與,難道他會把自己也牽扯進來嗎?”
秋明回身看了看程昱欲言又止,程昱笑道:“你如果還是的一個縣丞,反詩之事自然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可是你如今救下洛陽擒下合肥侯,可是又擎保日之功,又深得子寵信,誰又會真的和你計較這些事,一句酒後謬言就可以推脫過去了。張谘之所以不立即奏上朝廷,應該也是想道了這一層。”
程昱捋著胡須笑了起來:“陳公台這次發這麼大的脾氣,或許有其他的原因,但是我敢肯定最大的原因就是這件事情他一直被蒙在鼓裏,讓他感覺得不到信任,所以才走得這麼決絕。”
秋明緩緩道:“陳宮的反應這麼激烈,仲德你卻是若無其事,莫非早就知道反詩的事了?”
程昱道:“郭奉孝與我乃至交好友,他既然叫我來鄧州,怎麼敢不把前因後果向我個明白?如今下將亂,怪言亂語層出不窮,你的這首反詩又算得了什麼?不要我,就連田豐沮授兩個,估計也沒怎麼當回事吧?”
秋明吃了一驚:“怎麼?他們也知道這個事了?”
程昱笑道:“府中鬧得這麼大,他們兩個若是不聞不問,也就枉為智謀之士了。他們如果對反詩不滿,早就該和陳宮一樣不告而別,現在既然沒有什麼動作,明他們根本就沒把這個當回事,不定還是在等著你去招攬他們呢。這兩人的智謀都不在陳宮之下,若是能收歸己用,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