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點點頭,又搖搖頭,秋明接著道:“我隻是偏遠縣的官,不知有多少人盯著我呢,如今這亂局更是不能走錯半步。既然洛陽已經亂了,我倒不介意讓它更亂一些,亂中才好取勝嘛。”完,他取出酒壺和毛豆,就著昏黃的月色和血樣的空大飲大嚼起來。
周泰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隻是個親兵,隻要依令行事就可以了。他想了想道:“這樣亂法,隻怕你帶回來那個之嬌女急切尋不到乳娘,很快就要餓死了。”
秋明啊呀一聲,險些從屋頂上栽下來。他隻顧著計算刀兵火勢,全忘了秋荷還在屋裏躺著呢,要是把這丫頭給餓著了,何皇後不找他拚命才怪。
微涼的夜,秋明的額上卻泛起了汗珠,當即命令周泰出去,無論如何要尋個奶媽回來,如果實在找不到,剛剛生產過的母牛母馬母豹子什麼的都行,一定要保證讓秋荷有奶吃。
周泰雖然是莫名其妙,可是他在屋頂上看了許久的滿城殺戮,著實有些手癢了,於是馬上提刀出門,要去行一番俠義之舉。
卻張飛提著燒火棍,就象捏著根牙簽一般,實在是滿腹的牢騷。可是他一想到有雙美麗動人的眼睛就跟在身後的隊伍裏,不定還在飽含傾慕地注視著自己的背影,腰板不經意地就挺得筆直,身形似乎也高大威猛了許多。
來鶯兒根本就沒有多看張飛一眼,她已經連吃了好幾次閉門羹了。那些平日的恩客,滿口花言巧語的臭男人,居然沒有一家肯放自己的人進門。從他們的眼神中,來鶯兒看到的隻是冷漠和嘲弄,或許在他們眼裏,這些青樓的姑娘和馬桶沒有什麼區別,用的時候固然很舒服,可誰也不會去同情一個馬桶,會對馬桶產生什麼感情的。
好在對於這些姑娘來,化妝已經成了日常必備的一項技能,在逃離芳澤閣之前,她們已經把自己化得又老又醜,全身破破爛爛,好象真正的難民一樣,就算從那些暴民眼前經過,也沒有引起他們什麼興趣。
可是,就在方才,一名歌姬被橫空掠起的火星嚇倒,發出了清脆的尖叫聲。這一聲尖叫立刻吸引了附近暴民的主意,他們剛剛伸出手要撕開這名歌姬的衣服,就被棍子打倒在地,頭破血流。
可是這些人的叫喊引來了更多人,一聽這裏有女人,還有可能是些漂亮女人,每張扭曲的臉都爆發出了靈魂深處的嘶吼。張飛雖然運棍如風,可是棍上無鋒,用起來也不如丈八蛇矛順手,雖然能把人打得鼻青臉腫骨軟筋麻,終究殺傷力不大,也嚇不退眾多的暴民。他隻好獨自一人斷後,催促來鶯兒他們繼續往前跑。
又吃了兩家的冷臉,來鶯兒幾乎都要開路出來了,這些大戶人家牆高院深,又有不少家丁護院,暴民們輕易不敢去招惹的。可是他們為什麼不能大發慈悲接納收留這一群弱女子呢?真是世態炎涼人心日現。眼看著聞訊而來的暴民越來越多,她忽然靈光一閃:“快,我們去找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