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揚殿裏,蘇靳慕屏退眾人,隻餘下他和墨香兒兩人。
蘇靳慕見墨香兒愣在原地,便從榻上走下來。隔著兩步的距離,他忽然笑道:“怎麼?不過半月不見,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墨香兒。”
我?不是應該是“朕”嗎?“請恕墨香兒沒能及時認出北王。”墨香兒梗在喉嚨裏的話終於憋了出來。
“抬起頭來。沒人的時候叫我蘇柒就好。”蘇靳慕道。
雖然站定許久了,但墨香兒仍然膽戰心驚,隻得順從王意道:“是。”
墨香兒抬頭看向蘇靳慕,這是她第一次見他身著龍袍,她沒有想到過,蘇柒竟然就是蘇靳慕,就是當今的北王。她更不知道,對於盜走護心丹,會不會因為蘇柒變成了蘇靳慕而橫生變數。
“怎麼?看到我穿上這身龍袍覺得很奇怪嗎?”蘇靳慕道。
墨香兒又低下了頭。她道:“不是。隻是沒想到……”
墨香兒被蘇靳慕打斷。
“隻是沒想到我會是北國皇帝。”蘇靳慕輕聲笑了笑,“如果可以,我寧願選擇褪去這一身龍袍。”
墨香兒抬眼看向蘇靳慕,心下有一絲震驚,仿佛是她產生了幻聽。
蘇靳慕淡然一笑,似乎剛才那話不是從他口中說出的。
“你想好要什麼了嗎?”蘇靳慕道。
墨香兒本就因為蘇柒成為了蘇靳慕而心顫不已,她現在的心裏早就不敢去想其他之事。
“你救了我。”蘇靳慕走向墨香兒身後,“在南國。”
墨香兒忽想起了當時那封書信。原來他還記得。墨香兒正想脫口而出:未有所求。但護心丹忽然閃現在她的腦海裏。
“你想好了便告訴我吧。”蘇靳慕走向殿外,他轉身看向墨香兒,“下次記得把上次的飯錢還給我。”
墨香兒忽得笑了笑。原來這件事他還記在心上。
蘇靳慕的一番話讓墨香兒神色遊離起來。整個上午的劍門令訓練她也都是心不在焉。安吉見她魂不守舍,在所有劍門令結束訓練以後,便懲罰她再訓練一個時辰。墨香兒沒有埋怨,順從地接受懲罰,而且還多訓練了兩個時辰。
“混賬東西!”
墨香兒疲倦地從校場訓練回來,正好撞見樓蘭長公主在懲罰一個小宮女,這小宮女的年紀不過十三四歲,身邊卻傾倒著一個比她還高大的木桶。桶裏的衣服,墨香兒自然是認識,那是劍門令剛換下來的訓練服。原來是劍門司的宮奴。
墨香兒往前走去。她見小宮女的身上和臉頰上布著幾條皮鞭留下的傷痕,便道:“住手!”
所有人循聲望去。墨香兒大步走了過來,絲毫沒有一絲膽怯。
“劍門令墨香兒,拜見樓蘭長公主!”墨香兒恭敬行李道。
樓蘭雖然貴為長公主,但是劍門令背後的勢力她還是有些敬畏。況且墨香兒還是將軍府的人,自然就是北王的人,她可不想讓蘇靳慕責問她的不是。
“你就是新來的那個女劍門令。”樓蘭打量了一眼,“這麼細皮嫩肉的,能經得起劍門司的折騰?”
墨香兒悶聲一笑。
“你笑什麼?”
從來沒人敢這樣對她笑過。
“每一個劍門令都是經曆了重重考驗才進了劍門司,當然不同於那些養尊處優的人。”墨香兒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