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墨香兒還是決定去麵對蘇靳慕,即使她並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寢殿外,隻有司徒門一個人,司徒門點了點頭便打開了殿門。殿門的開合都極其輕微,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寢殿裏十分寂靜,數盞燈火在簾子裏悠悠地燃燒著。
蘇靳慕伏在龍案上,像一輪映在水裏的圓月,有些虛幻又有些真實。
沉浸在奏折裏的蘇靳慕並沒有發現墨香兒已經走近了自己。直到墨香兒在簾外停住,他才抬起頭來。
“進來吧。”
蘇靳慕的聲音輕柔,在安靜空曠的寢殿裏卻很清晰。
墨香兒伸出手來撥開眼前的珠簾,隻是三個月不見,她竟然發現他的麵容有些消瘦。墨香兒心裏有些內疚。他的消瘦多少都有自己的原因吧?
蘇靳慕看向她。那是和三個月之前一樣熟悉的眼神。墨香兒有些吃驚。仿佛在他心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兩人相視了一會兒,蘇靳慕抬手,讓墨香兒坐在了一邊。
墨香兒安靜地坐在一邊,她看向蘇靳慕,但蘇靳慕並沒有再跟她說一句話。蘇靳慕淡然自若地繼續翻看著手裏的奏折,就像墨香兒來之前一樣。
這種奇怪的氛圍讓墨香兒的心裏愈發忐忑起來。她寧願蘇靳慕在這個時候降旨懲罰她,也不願看他如此不聞不問。她終於還是開口了。
“蘇柒,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
蘇靳慕放下手裏的奏折,望向墨香兒道:“如果你想讓我知道,我又豈會等到這個時候?”
“對不起。我是因為……”
墨香兒來不及解釋便被蘇靳慕打斷了。
“罷了,罷了。”蘇靳慕繼續翻看餘下的奏折,“回來了就安心留下來。”
墨香兒愣了愣,縱使現在心裏有很多東西想要解釋,她也索性也不再說下去。
“是。”墨香兒低聲道。
“一路上可還順利?”
蘇靳慕埋著頭繼續看著奏折,雖然他沒有看向墨香兒,但是卻跟她說話了。
墨香兒心中忽然明媚了不少,她的臉上有了些許的放鬆。
“是。都還順利。”
蘇靳慕轉動了一下他細長的脖子,一直埋頭批閱奏章,疲倦之感已經慢慢襲來。
“你也不要再多想,那樣隻會徒增煩惱。”
墨香兒看向蘇靳慕,眼中有些溫熱。如果不是你,我不會那麼順利拿走護心丹,更不會現在還好端端在這裏。護心丹不是別的,是北國的鎮國之寶。倘若有一天被天下人知道護心丹已經丟失了,你又該如何麵對?
墨香兒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被門外的吵鬧聲驚得收了回去。她依稀聽出了這個十分熟悉的聲音。
“皇兄!”樓蘭憤憤瞪著門口的司徒門,大聲嚷著,“狗奴才,讓開!”
蘇靳慕聞聲,擱下筆來。墨香兒看了看蘇靳慕,匆匆起身。
“北王,這……”司徒門一臉無奈道。
蘇靳慕揮了揮手,司徒門恭敬地退了出去。
“哼!”樓蘭輕蔑地看了一眼司徒門,轉頭向蘇靳慕奔了過來,“皇兄,你怎麼沒來陪樓蘭去看星星。”
樓蘭拉開簾子,剛才還笑著的容顏霎時變得沉寂,眼神中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怒火。原來皇兄沒能來陪我看星星,竟然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