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兒抽了抽身,她輕聲道:“二爺。”
蘇承慶慢慢鬆開墨香兒。兩人相對而站。在茫茫的雪地裏,似乎一切都如靜止了一般。
這雪忽得下得大了起來。墨香兒細長的睫毛上覆上了一片雪瓣,她的睫毛忽得動了動,雪瓣便輕輕落了下來。
“為何不敢抬頭看我?”蘇承慶看著墨香兒道。
墨香兒依舊低著頭,也不回話。當知曉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夢境之後,她反而有些局促和不安了。
“雪大了。”蘇承慶看著飄落的白雪道。
蘇承慶轉過身去,他道:“進雪屋中。”
墨香兒還有些怔住,她點了點頭,直到餘光看著蘇承慶走了幾步,她才將頭抬了起來,看向蘇承慶。
蘇承慶一身黑色鬥篷,白雪落在他的鬥篷上,清晰分明。雪地上留著許多腳印,墨香兒認得出,那淺小的是她的。她抬步小心翼翼地跟在蘇承慶身後,一步一步,都踩著蘇承慶走過的印記。隻是蘇承慶步子太大,墨香兒走得有些踉蹌。
蘇承慶回過頭來,看著墨香兒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墨香兒低著頭,玩興又起,腳下又忽得走得歡快起來。
“馬車呢?”墨香兒到了蘇承慶跟前,自己言語道。
墨香兒環顧四周,發現馬車已經不在。雪地上,隻有這被車輪碾壓過得痕跡。
“過兩個時辰便會回來。”蘇承慶道。
“是。”墨香兒退到蘇承慶身後道。
蘇承慶振開鬥篷,俯下身子打開身邊的大木盒,這個大木盒共有三層。每一層都各自裝著不同的東西。
墨香兒看著蘇承慶,隻見他從木盒裏拿出了太多東西,有帷幕,還有更多的是她並未見過的東西。這些都是何物?墨香兒心裏想著。
“王爺。我可以做些什麼?”墨香兒走近蘇承慶道。看著蘇承慶一人,墨香兒想要幫忙。
蘇承慶抬頭看向她道:“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一些幹枝。”
墨香兒點了點頭。她留戀地看了一眼身後的蘇承慶,便離開了。
雖然是漫天的大雪,卻有一處地方未有被大雪覆蓋。墨香兒拔出白翼劍,一些幹紙便落在了她的腳下,並不費力。墨香兒拾起地上的幹枝,從原路返回。
不過一注香的時間,蘇承慶已經忙完了手中所有的事情。
“這是?”
墨香兒看著自己的眼前已經搭建起了一個三麵的雪屋,空出得一麵,垂掛著帷幕,掀開帷幕,坐在雪屋中,便可以直麵著雪山。欣賞眼前的雪景。乍一看,與外域狐族在草原中搭建的篷有些相似。
這都是他一人做的?墨香兒看得呆了過去。
“拿過來。”蘇承慶道。
墨香兒看向蘇承慶,他的額頭已經有了些細密的汗珠。
“是。”墨香兒道。
蘇承慶進了雪屋中,接著,一團火光映在了蘇承慶的眼中。蘇承慶起身出了雪屋,將身上的鬥篷鬆開,輕輕一震,鬥篷上的白雪便紛紛落了下來。
“鬆開。”蘇承慶對墨香兒道。
墨香兒怔了怔,她看向蘇承慶,臉上忽得緋紅。
蘇承慶將鬥篷輕輕掂起,墨香兒這才知曉蘇承慶這句話是何意思。
墨香兒覺得有些窘迫,她著急著將自己的鬥篷送了開,然後遞給蘇承慶。
“進來。”蘇承慶道。
蘇承慶將手中的鬥篷放在了雪屋中便坐了下來。墨香兒也跟在蘇承慶身後進了雪屋中。
這雪屋裏甚是暖和,腳下是虎皮做的絨毯,而周圍用鹿皮圍了起來,隻是留了一個出口,這柴火的煙氣便隨著這出口而去。原來隻有雪屋外的一層才是用這白雪做的牆壁。看著這雪屋內外,墨香兒不由心生佩服。
“我也是初次來這為卿嶺。”蘇承慶看著墨香兒,神色中不在那麼淡淡無痕。
“香兒不知,二爺為何會帶香兒來到為卿嶺。”墨香兒思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野疏說,你最喜的便是這北國的冬雪。隻是三春將來,這冬雪怕是不會來了。”蘇承慶對墨香兒道。
墨香兒看向蘇承慶的眼裏有些溫熱。
蘇承慶看向雪上道:“賞雪罷。”
墨香兒看向雪屋外茫茫的雪山,忽得側身,一行熱淚滾燙流出,她拂去眼淚,並未讓蘇承慶發現。
北宮中,那日救下阿紫時,樓蘭刻意刁難,是他助我。
北宮中,那日帶熏兒舊人出宮,是他助我。
北宮外,那日酩酊大醉,他在我身邊,予我藥膏。
慶王府中,他助我找到韓覺生母、他教授我木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