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兒的神色之中,一絲冷冽的波光一閃而過。
南吳熏見墨香兒這樣子,便另提一事。
“香兒姐姐。今日你難得來我這華仁宮一趟,我們便不再講這煩人之事。聽了香兒姐姐所言,熏兒也斷了把此事報給北王之心。你便好生在這裏坐著,我傳來阿紫,讓她給你我二人說上一段小書。”南吳熏笑道。
墨香兒若有似無的淺笑道:“那便依熏兒吧。”
南吳熏讓明慧叫來了阿紫,阿紫的小書可是愈發好看起來。不過墨香兒卻未有被吸引半分,她的心中所想,全是紅袖。
南吳熏見墨香兒的心思有些飄忽,心下便也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香兒姐姐會如此擔憂,我又何必說出這事,惹她心煩?
墨香兒在華仁宮未有坐上太久,便從華仁宮回了纖穠閣。
纖穠閣裏,王嬈因在廚房忙著給墨香兒親自下廚,墨香兒便也得空自己在房中歇息著。
一切皆是由我而起,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熏兒替我受著。墨香兒靠在桌上,難得輕鬆的神色,忽然又變得凝重起來。自從墨香兒來這纖穠閣之後,王嬈便對墨香兒勸說過。她對墨香兒說過,在這宮中,喜怒哀樂都得裝在心裏,逢人隻需言語半分真。不過墨香兒倒是做不到,這喜怒哀樂,從她的臉上便可以一清二楚看的透徹。
因知曉墨香兒提前回了纖穠閣,王嬈心情十分歡愉。她親自將菜肴端了進來,放至在桌上。不過墨香兒卻未有抬頭看向桌上的菜肴。王嬈搖了搖頭:“這才回宮多久?你便遇上了煩心之事?”
墨香兒掩藏住臉上的神色,她笑著道:“未有。姐姐不必擔心,香兒隻是許久未有吃過姐姐做的飯菜了。今日見姐姐為了香兒忙活了這麼久,香兒心中有些愧疚。”
墨香兒自然是不想讓王嬈替她擔憂。
王嬈坐了下來,她動手給墨香兒盛上碗湯道:“姐妹之間,本就該如此,何故這樣說?”
墨香兒接過湯來。輕輕喝上了一口。
王嬈待她確實親如姐妹,她心中對於王嬈也是視如同胞姐妹。墨香兒隻是內疚,自己瞞了王嬈太多事情,對王嬈不能坦誠相見。
“是。香兒知曉了。見姐姐用心做了這麼多菜肴,香兒便再也忍不住,實在是想要吃了呢!”墨香兒放下湯碗道。
王嬈笑著看向墨香兒,墨香兒雖然未有胃口,不過,這些菜肴都是王嬈親自做的,她便也開心吃了起來。
轉眼之間,又到了劍門令選拔的日子。冷依依未有再來讓她辦事,紅袖也安穩地呆在她的寢殿裏,未有任何舉動。不過墨香兒眼前所見的一切,卻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這一次劍門令選拔,總會有老劍門令離開。劍門司為老劍門令離開北宮特意舉行了儀式。
校場上,安吉站在高台上,麵對著眾劍門令,墨香兒看向韓覺、趙亦,心中想著再過幾年她們也便會這樣從劍門司離開。想起來終有一天會離開北宮,墨香兒心中很是不舍。不過,隻有出宮之後她才能與蘇承慶在一起。關於這五年之約,墨香兒一直記在心上。
“劍門司能有今天,離不開眾位的五年心血。”安吉站在高台上,這聲音高昂,讓所有人都敬畏著看向他。
安吉忽然對下麵的眾劍門令行了拜禮。墨香兒與韓覺、趙亦二人嚇得紛紛跪了下來。這安吉的大禮他們三人怎能承受?
三人隻低著頭,隻見安吉也不再說話了。安吉看著三人,笑著他搖了搖頭,這墨香兒三人真是這些年來他所見過的最為獨特的劍門令。三人跪了許久才發現,眾劍門令,隻有他三人跪了下來。
韓覺抬頭望向安吉,又看了看身邊之人,才發現這些人早就知曉這老劍門令出宮的儀式。安吉拜禮也是儀式上的必行禮節。三人相視一笑,卻不能化解半分窘迫。
“還不快起來!”韓覺對趙亦道。
三人慌忙地起身,他們身後的劍門令已經笑出了聲來。這三人的舉動,倒是讓今日這有些沉重的儀式忽然變得輕鬆了不少。直到三位老劍門令從劍門令司出去之後,這沉重的氣氛才又回到了劍門司。
三人互相一視,這心中倒是都震動不少。總歸有一天,他們三人也會從這道門出去。
離司儀式舉行完畢以後,墨香兒便回到了昭揚殿。她的心中依然有些隱隱難受。
蘇靳慕正與總管太監在昭揚殿,總管太監將承予蘇靳慕的侍寢牌子收好,便退了出來。
“見過劍門令。”總管太監道。
墨香兒回禮之後,便到了蘇靳慕麵前。
“今日劍門司的離司儀式可還算是順利?”蘇靳慕對墨香兒道。
墨香兒點了點頭回著:“是。算是順利。”
蘇靳慕見墨香兒眼角似乎還有些淚痕,他感歎道:“你總是如此感傷。”
墨香兒抿了抿嘴,低著頭到蘇靳慕身邊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