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一次的偷襲戰,還是由末將帥五百精銳進入邊城罷。”李季的副將道。
李季果斷拒絕道:“這一次的邊城偷襲,雖然我們有所準備,可是敵人的力量也不容小覷,這一次你在這城中留守,由我領兵前去。”
李季帶著五百的精銳潛伏進了邊城。他迅速部署作戰,隻是一切進展太過順利,李季不由有些覺著奇怪。
“不好!”李季忽然想起了什麼。
這城中百姓,家家戶戶房門緊閉,一片安然,毫無生氣,就算是在深夜,也不該連一聲犬吠也未有。
李季已然發現自己已經中了圈套。可是此時忽窟早已埋伏好了,李季這兩百精銳已然成為甕中之鱉。
“有埋伏,快撤!”李季傳令道。
李季話音剛落,他們這兩百人的隊伍,已經被四周忽然燃燒起來的火把照得一清二楚。李季的被這火焰刺得眼睛有些疼痛。這站在他麵前之人他可是看得仔細,是這忽窟的大將齊賽瑪。
隻聽得刷刷聲,這兩百人便從腰間拔出長劍來。
李季一揮手,所有人便把這劍又放回了劍鞘。
“李將軍。”齊賽瑪隨行的漢人翻譯道。
因這語言不通,這忽窟又屬於外域族人,齊賽瑪便請了這北國書生,幫他翻譯這北國人的語言。
齊賽瑪又說了幾句,這書生低頭聽著。
“將軍若是願意歸附我們忽窟,自當讓將軍享盡這榮華富貴。”這書生道。
“我們忽窟?笑話,你不也是這北國人!”兩百將士中忽然有人笑道。這哄笑聲便此起彼伏。
“你們要想活命,就給我老實點。”這書生道。
“請你告訴他,我們北國的軍隊,從不歸附於任何人,我們生將效忠北王,死亦是這北國忠魂!”李季道。
這兩百將士被李季所言振奮不已,所有人手握長劍,勢要與之搏個你死我活。
齊賽瑪的神色輕蔑不已,他未有多言,便轉身離去。不過這齊賽瑪所說的最後一字,所有人倒是聽得清楚--殺!
兩百將士被團團包圍,忽窟以合圍之勢,將他們逼得向中心靠緊。李季帶頭衝破包圍,開始廝殺。這一戰便是一夜。等到第二日白晝之時,援兵方至,滿地鮮血,隻有幾人尚且還有一口氣。
“將軍!”
等到尋到李季之時,他已滿身獻血,他的頭部血流不已,被刀劍砍得遍體鱗傷。
李季在心中提到。在他昏迷之日時,他夢到了許多與墨香兒在將軍府的那些日子,他會親自與墨香兒共處一室,探討這兵書中的道理,也夢到了與墨香兒切磋之時,兩人在一起舞劍的日子。
昨日我方才從昏迷中醒來,征戰沙場,早已看淡了這生與死,名與利,這世間上的一切在生死麵前都不那麼重要了。可是七日之前的那場戰役之後,我便對這世間有了留念,我不僅留戀這世間之事,我還留戀起來這時間之人。留戀之事在於你在北國形單影隻無人照顧,而我留戀之人亦是你。這樣一說,心裏倒是暢快許多,不過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李季從前不會強求於你,往後也不會。隻是經曆了這一次生死,讓我心中知曉了什麼更為重要。
李季在信的最後說了一句:我李季此生怕是會葬在這裏,香兒見信之後,權當我是誑語罷了。
墨香兒將信合上,這最後一句話,倒是逼出了墨香兒眼中的淚水。她的心緒已然被李季這忽然到來的一封信而攪動開來。她心中明白,李季對她是何感情,她隻歎息李季對她如此不忘。
“將軍。”墨香兒低聲道。
墨香兒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她與李季在將軍府中的那段日子,未有李季的照顧,她根本就不會順利進宮。李季之人,作為這常年征戰沙場邊疆之人,定是會將這拳拳報國之心灑在他所征戰的那方土地上。墨香兒心中本還存著一些念想,她心中想著李季定會在有朝一日回到這北國,她還記著自己當時送走李季之時對他的那就:隻要將軍回來,香兒自當相迎。
隻是這句諾言怕是未有得以實現之日了。墨香兒知曉李季果敢善決,如今在心中他已然這樣一說,怕是已然知曉自己這一生要永遠留在忽窟。
“玉鐲?”
墨香兒忽然想起來了李季送給他的玉鐲,她起身到了床頭,在首飾盒子裏找到了被包裹得仔細的玉鐲。
想來自己每日總是劍不離身,她也從未把這玉鐲戴在手腕過。
墨香兒看著這玉鐲,冰涼的觸感,讓她恍如觸碰到了李季心中。
李季的心中大概也是這般冰涼吧。墨香兒想著,便將這玉鐲戴在了手腕。
她心中想著等著有朝一日,李季倘若回了這北國,見到她手上的這玉鐲,當然也會欣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