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災星?”洛言隻覺腦仁生疼,眼前晦明晦暗,稚嫩的童聲和憤怒的厲喝此起彼伏,猶如一股看不見的洪流將他包圍,而他就在裏麵沉沉浮浮……
心中柔軟的弦驀然被觸動,塵封已久的記憶鋪天蓋地籠罩了他。
“哥哥,哥哥抱!”一個脖子上係著圍嘴的幼童張著雙臂,蹣跚地衝他走來。
當時的他還是一個五六歲的幼童,眉眼彎彎,彎下腰就要抱他,一邊抱一邊嘟嘴道:“叫你老吃丸子,都快成丸子了,重死了!”
“瑾兒!”就在這時,一聲厲喝自身後傳來,一個清矍硬朗的半百男子大步走來,眉間積鬱著一股怒氣,走到近前,扒拉開幼童,彎腰抄起洛言就走。
急得他掙紮著大喊:“阿瑜,阿瑜還在那兒呢!你幹嘛呀四爺爺!”
“啪!”四長老一巴掌拍在他的小屁股上,小人兒登時就老實了,眼裏卻蘊了一汪淚,嘴也撅得老高。四長老權作沒看見,厲喝道,“慕容瑾,你給我記住了!這小子就是一災星,大師們都說你倆命格相克,以後不許你再跟他在一起,聽見沒有!”
“算命的說的你也信!我不,他是我弟弟,不是災星!”小孩兒不依地掙紮道。
“不是災星?那你怎麼解釋南宮家的狼子野心?”四長老再不顧小孩的掙紮,抱著他大步向一處宮殿走去。
“阿瑜?災星?”洛言喃喃著,繼續看那萬裏山河,卻覺得一陣陣的發冷,連至親之人都不能信任,這權力要來還有何意思?
“如此,不要也罷……”洛言喃喃著,雖然明知這是幻境,可依然無法抑製心底的悲涼。
隨著洛言的放棄,眼前景色開始如玻璃碎片般層層剝落,他又一次找到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回頭看去,葛三正喘息著抹冷汗,背上的衣服幾乎濕透 ,感覺到洛言在看他,他憤憤道:“他奶奶的,那女的還說自己是皇後,我呸!居然蠱惑著我去殺自己的兄弟!”
“哦?那你是怎麼做的?”洛言饒有興致地問。
“我把她休了!”葛三大咧咧地道,“從小我們兄弟五個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個皇位而已,大不了我們五人平分,一起執政就是!”
洛言一陣唏噓,看來他真的沒有猜錯,這確實是囚天魔尊對他們的考驗,幸虧他們通過了,否則還不知會碰見什麼呢!
“很好,你們不貪財不好權,能走到這一步很讓本尊滿意,如此,就便宜你們吧!”忽然一聲有些沉悶的聲音自寶座後麵響起,下一瞬,寶座沉入地底,牆壁轟然洞開,囚天魔尊的塑像慢慢顯露出來。
“這是……”葛三驚訝地看著那栩栩如生的塑像,那睥睨蒼穹,傲然挺立的男子,一時間心內五味陳雜,按照大陸標準,他應該唾棄這個玷汙接引城的魔尊,可是男子眼中的孤寂卻偏偏打動了他,讓他說不出什麼不堪的話。
“晚輩多謝魔尊手下留情。還請您能送我二人出去。”洛言一拉葛三,後退一步,行了個大禮,恭謹地懇求道。